地朝门外看了又看,并没有发现墨镜男的踪影,看来她是一个人来的。
“刚好我就在附近,真巧。”她边擦皮夹克边道。
“其他事情暂时不提,你先帮我看看沈岚吧。”周玉戈已经没什么耐心了,直接拉起她就朝对面沈岚的房间走。
太一还守在沈岚房里,穿着新买的针织外套,那头长发却没有束缚地散在肩头,一副休闲又不羁的形象。抬头看到周玉戈领着林露进来,他只是翻了个白眼,什么话也没说,大概是觉得周玉戈这么紧张完全没必要。
“她怎么了?”林露走到她床边看了一眼,疑惑道:“这才多少天没见啊,人都瘦得脱形了。”
“她昏迷了好几天了,你赶紧看看是什么情况。”
林露瞄了一眼周玉戈,连他这种面瘫脸都显露焦急了,看来情况是很严重。何况她本身也是个好奇宝宝,几乎在他回答的同时,就已经开始扯去左手的手套了。
近乎半透明的手指刚刚碰到沈岚的额头,忽然缩了回去,人也紧跟着嘶了一声:“啧,还有静电啊。”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柔软的帕子擦拭了一下手心,又把手贴了上去,这次没再感觉到触电了。
周玉戈始终紧盯着她的动作,连原本漠不关心的太一也看了过来。林露持续的时间很长,足足有二十几分钟才拿开了手,然后边戴手套边下了结论:“她的脑袋里有东西。”
“什么?”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林露道:“还记得青门那个混蛋记忆一直在衰退的事情么?”
青门那个混蛋当然是指墨镜男,周玉戈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的脑袋里也有东西,而且跟沈岚一样,是活的东西,以我的判断,大概是一种虫子,我猜大概就是这种虫子影响了他的记忆,沈岚的记忆有没有出现什么情况?”
“这样说倒是有可能,她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呢。”太一勾着唇角盯着床上熟睡的人影悠然道。
周玉戈其实想说沈岚有可能并不是大祭司,但看到他那笃定的神情又不好做声,想了一下,问林露:“难道是蛊?”
“应该不是,倒是很像一种我们从不认识的品种……”林露沉思着,忽然想到什么:“会不会跟在周墓里看到的那种鱼一样,是上古品种?如果是这样,也许姓尹的能帮上忙。”
“姓尹的?”
“嗯,我只知道他姓尹,在几大盗墓家族里很有人脉也很有威望,不过他并不盗墓,是个研究古代文化的老学究,大概当初跟沈老爷子比较有共同语言,两人走得很近,沈岚的事情,他应该会帮忙吧。”
周玉戈没有立即接话,只是询问般的看了一眼太一,他的脸色却有点不好:“尹?哼,差点忘了,我之前就被叫做‘小尹’,不会跟他有关吧?”
林露装模作样的拍了一下手:“不愧是太一大人,这么聪明啊,我也觉得跟他有关呢。”
太一站立即起身来:“他在哪儿?”
“别太心急,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布缠上胳膊,轻轻叹了口气:“金牙方爷过世了。”
“什么?”周玉戈不敢置信:“怎么忽然……”
“放心,是寿终正寝,我就是为了通知你们才来的,好歹相识一场,你们会去奔丧吧?”
周玉戈捏了一下眉心,点点头。他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看着故人一个个老去西归,无疑是在提醒他自己仍然浑浑噩噩地活在世间的事实。
林露没有停留,送了消息就走,却又在门口停了下来,瞄了一眼床上的沈岚,心有愧疚。大概那次她真的不该去找沈净岑,不然也不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情出来,沈岚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作为补偿,我再透露给你们一个消息吧。”她又折回来,小声道:“方爷一走,几大家族的当家都会现身方家,听说他们打算趁这机会聚在一起商议什么,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是能把关系复杂还彼此排斥的几大家族聚在一起,必然是大事,而且姓尹的也会出现。”她的视线在太一身上轻轻一转,摆了摆手,转身打开房门出去:“沈净岑不在,沈家的当家也算是沈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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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初冬,昼夜温差就大了起来。窗户没有关严,有一阵一阵的凉风钻进来。床上的沈岚眉心紧皱,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梦魇,身子微微颤抖着。
她又行走在那漆黑的甬道里,两旁隐隐可见高大的塑像,有人在前面提一盏灯引路,穿着白色短衣,只看到一个背影,中等身材,不胖不瘦。
到了一扇石门前,提灯的人停了下来,她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石门,嘴里慢慢念诵出似诗似歌的语言:“切荷以华,斯以无家,露情以终,牵以有趋,齐齐涓涓,汩汩流觞,大无所有,尽无嘶夸……”
她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念这段话,毫无切实意义,可是又那么清晰地印刻在脑子里,一不留神就脱口而出了。
石门在眼前缓缓开启,她却没有急着进去,挥手遣退了提灯的人:“伊元,记着这段咒语,将来太一如果遇到危险,可保其一命。”
名叫伊元的提灯人恭恭敬敬的称是,然后转身离去。
她这才举步朝门里走,目光适应了黑暗后,似乎看到了一个方形的巨大盒子。
不,那不是盒子,是棺椁。
手指接触到冰凉粗糙的质感,是石棺,她轻轻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