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傍晚,在皇帝起居的瀛海阁外,他看见了宗恪。
半大的男孩独自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不知在看什么,寒风吹动他紫檀色的袍角,年轻的脸孔,有着润泽脆弱的俊美。他的个子比刚回来时长高了不少,但看上去却依然瘦弱,凌铁清楚,只有当这孩子在马背上驰骋时,单薄身体里的强大力量,才会爆发出来。
凌铁走过去,一直到他身旁。
“又在看日头?”他问。
宗恪没吭声。
“陛下怎样了?”他又问。
“还在拿药硬扛。”少年淡淡地说,“大概拖不过明晚。”
“御医已经尽力了。”凌铁说。
宗恪点点头:“他们都累了,眼下不过拖一阵是一阵。”
“你也很累,这段时间天天守在陛下榻前。”
宗恪没说话。
“还是去休息一会儿比较好。”凌铁想了想,说,“接下来的重头戏,就在太子你的身上了。”
残阳渐渐沉入青灰的天际,遗留在西边的晚霞,让人联想到漂洗过的淡淡血痕。
“凌铁,你后悔进宫么?”宗恪突然扭过头看着他。
凌铁有点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