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扬蹲□,指尖探入她的腹部之中,在里面躺着一个死寂的生命,和他的拳头一般大小,浑身青紫,冰冷而透明,他甚至看见了还在生长的骨头和内脏。
“如此大小……有几月了?”他声音沙哑至极。
军医心神也是极乱,敬仰于这女子的英勇和对国家的忠诚:“约……约莫四月多了。”
四月,四月?那时的她还在他身边。
她怀的……是他的孩子。这个认知让霍扬心口猛的紧缩起来,心头滚动的血液倏尔滚烫灼心,倏尔冰冷彻骨,他眼前阵阵发黑,忽听“咔哒”一声细微脆响,他目光微动,看见了她左手之中掉落下来的东西——半截桃木梳。
与他藏在怀里的另一半正好能凑成一对。这是他亲手雕给她的……
“一梳到头,白首不离,这一诺……真重。霍扬,若
到很老很老的时候我也可以这样牵着你的手一起漫步林荫小道,静看日光斑驳,该多好。”
言犹在耳,彼时笑得恬淡的女子此时却已与他生死相隔。
他应该恨她的,应该恨不得鞭尸三百,恨不得将她剉骨扬灰……可此时,他却只记起了那日她唇角隐藏着哀伤的暖暖微笑。一笑蚀骨,漫天盖地的浸染了他所有思绪。
霍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