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爷儿俩就逃了?不应该,衣服行李还都在呢。又寻摸了一圈,坐了下来,扭头看着当中供桌上的三盘点心,饿了。
左边是金丝糕,上面点了一个银白点儿,估计是素馅儿的。右边是大白馒头,看着就可恶。中间这个好,外面裹着几层薄如蝉翼的酥皮,里面闻着味道似乎是羊肉馅儿的。飞来飞去忙活了半夜,晴娘真饿了,没客气伸手拿过那中间的点心,塞到了嘴里。
这刚一下肚,就感觉跟吃了个秤砣似的,肚子里又沉又胀,里面似乎还有东西在动。难道这点心坏了不干净?晴娘扣嗓子眼儿干呕了几声,便感觉有人从背后有力帮忙一推,她“哇”地一声,吐出了羊怪。
好大一只羊怪,身高十尺,晴娘纳闷,记得刚刚吃下去的可不是我的先头大将羊将军啊,要吃它姑奶奶我早就吃了。想着便凑过去仔细一看,羊怪浑身都是胃液,太恶心了,一股浊气翻腾到了嗓子眼儿,“哇”地一声又吐了。
一团金光喷薄而出,晴娘大吃一惊,伸手去抓,另一只比她更快,一把抓了过去。
大师父捏在手里,很开心,妖怪的内丹原来是这样的。
“好你个妖僧!”
“瞎攀什么亲戚。”
“把内丹还我!”
“你来抢啊,抢到老衲就让你嘿嘿嘿”
晴娘从腰侧拔出一把琉璃匕首,动作快如闪电,刺将过来。大师父手握金丹,左躲右闪,只要躲过一炷香的功夫,这没了金丹的狐妖就会化为原形。
可这一炷香太难熬了。
大师父在前面跑,狐妖在后面追,外面还有人在骂,半夜三更干什么呢?
“你管我!”i)回话。
狐妖乘此机会,双手化为狐爪,一个前扑,将大师父扑倒在地,一爪插.进了后背,另一爪捂住了金丹。
大师父心道不好,难道今天一代圣僧竟要交代在此处吗?便有“嘶”“噗——”两声。前一声是金丹这团光,一人一狐争抢中,被扯成了两半,另一声,是马文才一把长剑戳在了狐妖背上,鲜血溅了一脸。
“和尚,你没事吧?”马文才一擦脸上的血,十分焦急。
“乖儿,你要再往下一寸,老衲就去见佛祖了。”大师父正被叠在狐妖身下,那位置不偏不倚,正对着心口。
那狐妖也是条汉子,一口吞了半个金丹不再犹豫,忍痛从剑下脱身而出,化作一道黑风,往窗外去。
大师父与马子才紧跟着往外跑,一路顺着血迹追赶,直至天明雄鸡破晓,到了上虞地界,找不到狐狸的踪迹了。好在马子才平日喜欢打猎抓狐,很有几分本事,寻风探草,极灵的鼻子嗅了大半个城,最后锁定了祝家。
两人去叫门,门童一看,哦,一个和尚,一身的灰土泥巴,一个公子哥,发歪衣破,还背着把剑,不让进。
大师父连忙解释,老衲是你家主母的相好。
马文才也和气道,公子我是你家未来的姑爷。
呸!门童一把将门关上了。
两人在外面高声叫门,“老衲真是相好”“公子我真是姑爷”嚷个不停。门童不过七八岁一小孩儿,大人去里面看着小姐了,留他守着这边上一个小门,还好外面小路偏僻,不常有人走进来,不然被人听到了,上虞祝家还要不要脸了?他把门拴上,急忙往内廷去,好在人小,也没人忌讳什么,最后直愣愣跑到了老爷夫人的院子外,在外面通报,“夫人,有个自称您相好的和尚来了,让他进来吗?”
单玉婷一愣,先道一声“别让他进来”转头一看自己丈夫一脸狐疑地看着她,连忙又道“定是别家派来害我名声的,找几个家丁护卫去,打死那个和尚。”
祝父点点头,继续由着丫鬟给他试衣服。今天有个竹林酒会,诗文什么的不行就算了,可不能在着衣上也落了下乘。
于是,一群吃饱了早饭的家丁开门气势汹汹走了出去,拿起棍子就打,招招致命,棍棍发狠。马文才岂能由着他们给欺负了,剑上套着剑鞘,耍起来七十二路招数,又好看又好用,大师父在旁边鼓掌叫好,跟着这人群就进了大门、二门,越走越深入,过了厅堂又往深处去,一行人一只打到了水上石桥,再往后就是夫人老爷的内宅了!
这边家丁下饺子般一个个落入水中,那边祝母踢踢打打踩着木屐迈着小碎步拼命往前赶,只恨自己的腿怎么张不开迈不开。好一会儿的功夫到了现场,一眼就看到了罪魁祸首坐在亭子里乘凉,一只手挂着佛珠,笑眯眯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
祝母走上前去,“啪”地一个大耳光,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懦夫竟还敢到我家来闹事。”
“罪过罪过,女施主你怎么能打高僧呢?”
“呸,看不过这浊世你就该改了这浊世,逃避躲进山林里,算什么英雄好汉!”
“可老衲好歹没妥协,没助纣为虐,投身其中。”
“我一个弱女子,难道还去做女皇帝不成?”
“阿弥陀佛,合着你要老衲去当皇帝?”
“你、你蛮不讲理!”
“你胡搅蛮缠。”
祝母后退一步,眼睛一眯,高声道:“再派人来,必得将这二人打死,一个不留!”
“喏!”
不一会儿又来了二十几个家丁,全被马文才下了饺子,一时间荷花池热闹非凡。马文才恨这个老女人枉顾人命,提剑刺来,不想从边上冒出个人,一把生生推开了他。
好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