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少年站起来,齐刷刷道:“四姐姐好!”
谦川的生母是二房的婉姨娘,婉姨娘在府里是个透明人儿,性子又跟个面团似的,当初谦川跟着她,养的也是畏畏缩缩有些小家子气。后来还是宁老太太生怕好好的孩子养坏了,做主将他迁到外院,这几年悉心教导下来,一扫以前的畏缩,举手投足也都有了世家公子的从容,再加上生的好,瞧着极其的赏心悦目。
谦川比嘉川大两岁,十岁的他身姿抽长,少年人的挺拔崭露头角。而小两岁的嘉川,还带着婴儿肥,是个喜庆的小丸子。
“唔,你们也好。”端和在一旁坐下了,笑眯眯的打量着两个弟弟:“嘉哥儿,最近伙食不错啊,你的脸又大了一圈!”
此言一出,谦川低头闷笑,嘉川鼓起了肉呼呼的小腮帮子:“四姐姐,你就别打趣我了!”
“我没有打趣你啊,我说的是实话!这样不行哦,你再胖下去,以后可怎么找媳妇儿呀!”眨巴眨巴眼睛,好不正经!
“四姐姐!”嘉川哀怨的看着端和,真心觉得他家四姐姐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小狐狸,最爱欺负他这个好看到天怒人怨的弟弟。
宁老太太瞧不下去了,伸手拍以欺负弟弟为了的小孙女,无奈道:“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跟个促狭鬼似的,净捡着嘉川听话懂事来欺负。可不瞧瞧你到了你大哥哥面前,就跟见了猫的耗子似的,老实的紧!”
大哥哥啊,端和打了个寒噤,老实的垂下了头:“唔,小嘉川,姐姐跟你开玩笑呢!你别担心,便是你再胖下去,依着咱们府的名声,也能给你找一个媳妇儿!”
谦川:“噗嗤······”
嘉川:“嘤嘤嘤~~~~~~”
宁老太太:“······”
晚上宁老太太留了饭,端和与两个弟弟一同留下来。等到回到晏晏居的时候,已经不早了。碧涛她们早就等着端和,见端和回去,服侍着她换了家常的衣裳,散了发髻,净面洗漱,一番折腾下来,时候已经是不早了。
碧涛收回了给端和梳头的描金犀牛角梳,悄声的问端和:“姑娘,要不要休息了?”
端和似是从某种沉思中回神,微微摇了摇头,流泻的青丝映着房间里的灯火,光泽柔亮:“不了,时候还早,我去书房坐一会。”
碧涛点头:“是。”
书房里有淡淡的墨香,还有书香,甫一踏入,便能感觉到这些味道钻入肺腑,一点点的在血液里沉淀。端和动手磨了墨,拈起一管白玉雕松竹梅管笔,静心凝目,足足抄了整整两大张的《妙法莲华经》,才觉得心头翻涌的情绪被压下去许多,这才收了笔,起身回卧房睡觉。
青柳与端和铺床,碧涛拿了一件茜草色软纱的寝衣伺候端和换上,觑着她的神色,张了张嘴,又咽了下去。
等到熄了灯,碧涛与青柳退到外间,碧涛拉着青柳悄声道:“我觑着姑娘的神色不对,你晚上守夜的时候警醒点,莫要睡得太沉了!”
青柳点头:“姐姐放心,我晓得了。”
碧涛又朝里间看了看,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她蹙着眉,一路回到耳房,环顾了一圈,青枫正在画花样子,看见碧涛回来了,赶紧放了手上的活计,迎了上来:“姐姐回来了,姑娘可是睡下了?”
碧涛平日里话不多,瞧着是个严厉的。但与她相处久了之后,她们这些小丫头也知道,她是个极其心软的。只要不违背姑娘意思,伤了姑娘的脸面,便是平日里的小打小闹,她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是以,底下的丫头们对碧涛,也是真心的敬重。
“嗯。”碧涛点了点头,环顾一周,问道:“青梅呢?”
“方才让她回后头的屋子里取点丝线过来,这会儿马上也回来了。”青枫说道,拎起旁边暖炉上烧着的黄铜水壶,给碧涛斟了一杯茶:“姐姐找她有事,且先等一等。”
说话间,青梅已经撩起帘子进得门来,见着碧涛也在,愣了一下:“碧涛姐姐。”
碧涛点了点头,招呼着青梅过来:“青梅,今日是你与姑娘一道去沐阳侯府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啊!”青梅摇头:“今日还是和往时一样,先见过了公主,又和县主玩了半天。哦,就是去县主院子的路上,姑娘让我守在路口等了一下,不过也是很快就回来了。”
“什么?”碧涛一惊:“姑娘让你等着?她做什么了?县主哪里去了?”
“姑娘只是瞧着花丛后头的月月红生的好,起了玩心,悄悄的过去折了两支。又怕让人看见,才让我守着的。”青梅解释道:“那回县主回了公主那里取东西,正好不在。”
晏晏居里都知道,她们家姑娘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抄经文。可是听青梅说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常。碧涛并着青梅青枫三人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了,最后还是碧涛发话:“既是这样,那咱们也不要瞎猜了。姑娘向来是有主见的人,咱们做奴婢的也不能万事都刨根问底。这样吧,青梅,姑娘最喜欢你做的萝卜糕,明儿个便辛苦你一趟,到厨房做上一笼。”
“姐姐说的是哪里话,哪就说的上是苦了,姑娘喜欢我的手艺,是我的福气呢!”青梅道。
“这几天姑娘心情不虞,大家做事要小心,万事都要长个心眼,知道吗?”碧涛威严道。
“是!”
端和自是不知她的手下的几员大将蜗居在此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