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掌门再没回答,他虽生性多疑,但仍是念及师徒情意的,于是次日华山派再无人提及叛逃师门的大师兄。即便再有人悄悄离开,也没人刻意去查找搜寻。最后,竟连轩辕掌门和其他三两个一派之主都一起趁夜没了踪影。
澹台子平这才慌了,一早便找皇甫释然兴师问罪。
(待续)
☆、之三
之三
“浮桥即将建成,你留着他们还有什么用?不是只要我肯吃奇花就可以吗?”皇甫释然始终微笑,即使面对的是贪欲旺盛,走火入魔的澹台子平,也不会怒目相向。
澹台子平咬牙冷笑:“你自然知道我要做什么,飘摇岛看护奇花的那一只并不简单,到时候,是用你还是用我去祭他的五脏庙?”
皇甫释然道:“你预备怎么办?把我关在这里?”
澹台子平当然不屑,现在关住皇甫释然已然晚矣,人心惶惶,早已是溃败之势,但他偏有不服输,高高扬起下颌:“就算这里的人都走光,我依然有别的法子。想坏我的大事,七公子你还年轻,还欠修行。”
“何苦一错再错?”没等皇甫释然劝说完,木屋门已经砰然关闭。分开一内一外,两重天地。一重是皇甫释然所居的人间,一重是澹台子平设想出的长命百岁的太虚幻境。唉,皇甫释然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管他多么留恋生命光华,他还是无法理解澹台子平的想法——为什么长命百岁就成了一切,或者说足够代替一切?
浮桥建成之时,澹台子平手下仅剩下七个人,不过他好像并不担心,见皇甫释然过来,抬手一指远处,颇为得意的说道:“这三位故人想必七公子还记得。”
皇甫释然随他手指望去,果然见着几个熟人——毒手玫瑰莫蒹葭,半世华佗李扁游,唐门长老唐西朔,全是当初在他十八岁家宴那天,出现在众位大夫中的。他顿时明白更多:“是不是即便当时顾回蓝没有提及飘摇岛,这三个人也会说些什么?”同仁当铺的计划应是一开始就滴水不漏。
澹台子平拊掌大笑:“世人皆说皇甫七公子品貌无双,在我看来,他的智谋才是独占鳌头,即便是j-i,ng灵古怪如顾回蓝都有所不及。”
顾回蓝.......唯有这个名字让皇甫释然微微敛了笑,顿了心思。许多日子以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耗费了多大气力才不叫这个名字反复浮现心头,他不知道该如何不去牵挂这个和自己一样生死未卜的名字,他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怎么努力,这个名字还是会悄悄飘来,在眼前、耳边、手掌——每逢触摸到自己的小手指边,思绪总是抑制不住的在那里停留,臆测出一根第六指来。
事情已如脱缰的野马,收拾不住,姑姑的心思更是海底针,叫人捉摸不透。他在这里对付一个澹台子平已经身心疲惫,顾回蓝在外又要怎样煎熬,怎样对付人数众多的锦衣卫,深不可测的宫墙内?悄悄在背后捏紧了拳,皇甫释然不敢再多想,急急收拾了思绪,催促澹台子平赶快登岛。澹台子平有些讶异,但并没未答话,他现在也全心巴望能早点走完这血染的十里浮桥,登上极乐飘摇岛。
即便事先知道这岛并不是岛,而是一艘大船,皇甫释然仍不敢信眼前所见——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岛’上,浮着一层薄薄氤氲,遍地盛开着一种淡黄色的小花,还没靠近,香气扑鼻。阳光偶尔掺进氤氲之间,将那花儿草儿上的露水都照出五颜六色的光彩来。向远处望,山丘层叠,郁郁葱葱,大树参天,其间隐约可见亭台阁榭,错落有致——这当真是一艘船吗?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看着,呆着,脑海中不约而同显现同样的怀疑。澹台子平也是初次登岛,之前消息都是从云贵妃和同仁当铺那里得来,所以也有了忐忑:“或者,这就是一个岛吧。”
皇甫释然追问了一句:“你不确定?”
澹台子平不以为然道:“我也是初来乍到,不确定不足为奇。”
他身后蹬蹬蹬,响起脚步声,不过不是冲他,而是背道而驰。澹台子平一回头,见好容易带上岛的人,又少了两个,顿时明白过来:“七公子果然厉害!居然能让我自己动摇军心!”
皇甫释然淡淡道:“到底是要拼命的事,谨慎小心也是人之常情,不足为奇。”
澹台子平还要争辩什么,却听见突如其来、由远及近,一道黑影随着一声山吼地动山摇的奔来,绕是他寒枝先生轻功极好,也只能勉强跳到最近的一棵树上,再俯首,一头仰脸就能将他从参天大树上扯咬下来的巨兽,碧眼长鬃,獠牙外露,宛如巨型的山狼,凶神恶煞的嘶吼着,已经站在了来不及逃的皇甫释然等人的面前,一张口,一对利齿便将皇甫释然的肩膀轻易刺穿,鲜血汩汩流出!
旁人皆面如土色,有干脆就直接沿着浮桥逃回岸上的,也有仿效澹台子平跳到大树树颠的,一时间竟无人顾及皇甫释然的生死,任他被巨兽举过头顶又重重摔下,反反复复,直到奄奄一息!
澹台子平脑子空白了好一阵才想起下令:“莫蒹葭,李扁游,唐长老,你们快出手!速速将巨兽毒死,咱们就可救出七公子!他还不能死!”那三人急忙依言行事,但这利齿巨兽皮糙r_ou_厚,几种剧毒暗器出手,犹如给它挠了挠痒,只稍微令它回了回头而已。
唐门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