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有话直说。”冯硕的嘴角勾起不屑的弧度,靠在沙发上的姿态很是猖狂。
席晨站起来抻抻上衣,低头看他,说:“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去趟卫生间。”然后不顾在场的所有人,径直向包间内的卫生间走去。
身后响起杨明轩似是无奈又充满宠溺的声音:“我惯的,各位包含。”
卫生间里,席晨打开冷水冲手,一遍又一遍,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从头理清思路。
五百万从违法拍卖会场上买的男孩,模样长得像一个叫‘罗小狼’的人,拍卖会上没人敢竞价的女人手染鲜血,曾经也是被人买走过的小情儿,而且很有可能是被羊爷买走的。还有‘羊被狼绊住’。席晨不自觉地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很直接的关系:女人伤害过罗小狼,俩人都和那个叫‘羊爷’的人有关。
杨明轩的宠溺很明显而且还很过头,连他目中无人地离席也没有阻止,平常在酒桌上,哪怕是普通的老板、客户,二人连称呼都是客气的,更别说如此频繁的暧昧举动。
席晨关了水龙头,又得出一个结论:杨明轩想刻意讨好羊爷,而且还在高调的表明二人的关系。
——那也得看谁敢动。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站在外边的男人,笑容已经没有那么晦不可测了。席晨勾勾手指头,看着他愣了一下才走进来,随手还锁好了门。
“怎么这样看着我?”杨明轩把他圈在席晨圈在洗手台边,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
“想看穿你到底怎么想的。”席晨一手抚上他的脖子,故意用指甲划着他的脖颈,“我不想再在这里待着,明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再等会儿。”
他抬头看着男人的眼睛,很是认真地问:“再等会儿——你会把今天的事情都解释清楚吗?”
“解释什么?”
席晨放下手,撑起身子坐在洗手台上,很淡定地问:“北京出事了?”
男人放下手,站直了身子看着他,没有回话。
“盛世出事了?”他继续问。
“把你所有看出来的,都告诉我。”男人的话很有威严,但是坐着‘男人’更是有点蹬鼻子上脸。
“先把你应该告诉我的都告诉我。”
杨明轩看着他耍小聪明的模样,笑道:“知道了别后悔。”
“你先说。”
“还记得98年的民仓案吗?你老爹揭露的那个。”他满意地看着席晨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又说,“门外边的那些人都是当年案子里侥幸逃脱的。”
“羊爷是谁?”席晨不死心地问。
“他是赔的最大的,98年赔了五千万。”
“你为什么要讨好他?”
“你觉得呢?”男人挑着眉问他。
“他们想再回皇城根?”
“可以这么说。”
席晨脑子又开始转不过来了,分明是想要让男人自己全盘托出,怎么变成一问一答,还模棱两可了?
杨明轩看他马上就要明白过来,一把将他拉下来搂紧怀中:“你最好是什么都不要问,等事情结束,我肯定会全都告诉你。”
“我等不了那么久,现在。”席晨不再吃他这套,推开他堵在门口,问,“你怕他们对我不利?”
“你想太多了,我只不过是不想让他们回去分我生意。”
“放屁,要么说实情,要么我立马走人。”
杨明轩看着他,笑道:“我要是想保护你,就不可能带你出来露面了。”
“你不是没想过。”席晨斩钉截铁地说,“秦煜都被你拎出来当借口,我还真以为是你生气了。”
“我确实很生气,你这张嘴被秦煜在顶楼上亲过,你当我不知道吗?”
“我要是真喜欢他、真想和他在一起,就算一辈子不碰他,我也会离开你。在这件事上做的犹豫不决是我不好,但是你从头到尾都明白、都包容,怎么到了现在才忍不了,你真当我是小孩儿?”席晨的声音不大,但是调理清晰,一下子就把杨明轩的伪装戳穿了,“你不是不想藏,只是已经藏不住了。”
“有长进。”杨明轩弹了他脑门一下,坚持说,“等事情完了,我一定全都告诉你。”
“现在。”
“不行。”俩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他才又松口,“等回去的。”
席晨看着他,觉得已经到了底线,便说:“成交。”
杨明轩无奈地笑了笑,又低头看他的裤子,说:“让你坐池子上,衣服都s-hi了。”
“不是更好吗?”席晨笑着,使劲往门上一靠,发出不小的动静,就像是俩人在门后做了什么一样。
杨明轩深深地吻了他一番,笑骂道:“说你是妖j-i,ng,真不为过。”
“算了吧,反正你也只希望我是个‘小情儿’而已。”
“是很重要的‘小情儿’。”
出了卫生间,席晨的演技得到了充分发挥。
不似刚才的一追一躲,接下来的大部分时候,面对杨明轩的下流言语或行为,他都能坦然面对,即便是不能接受的,也都不着痕迹的躲避着,并没有明面地反抗,而杨明轩的适可而止,也让在座的每个人都认定他对这个‘小情儿’已经爱不释手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