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斯拿起电报,起身走到壁炉面前,将它扔进火堆里,看着它在火舌的舔舐下化为一团灰烬,“这份电报我没看过。”
啊?
莫羡一时反应不过来。
[福尔摩斯是什么意思?]观众也被弄懵比了,[吓唬播主吗?][我猜他已经从播主的反应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电报看不看都无所谓,]推理小说家严理再次发挥自己的特长,[我感觉他在和播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所怀疑,现在用一封没看过的电报试探,发现播主果然有鬼,所以就不看了。][不合理啊,]韩江雪作为推理爱好者本能地提出不对,[如果他不看,大可以将电报还给播主,为什么要烧掉?]在发送弹幕的同时,韩江雪也在理清自己的思绪,[我觉得,他的意思是,我知道你的身份有问题,但我不想追根究底,你也不要太紧张,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对,我也觉得福尔摩斯是既往不咎的意思,]立即有人附和,[不然为什么要告诉播主没看过电报,为什么要烧掉电报?]就在弹幕众说纷纭没有得出一个结论之际,福尔摩斯突然说话了。
“莫小姐。”
“嗯。”
“哈德森太太说,你安葬了母亲的骨灰后便会回去?”他转身面对着莫羡,她握着茶杯的手慢慢放松下来,似乎不明白福尔摩斯先生为什么这么问,她试探性地答了一句,“是……?”
“你讨厌烟草气味吗?”福尔摩斯微笑着问。
“有些不适应,但也不是很讨厌?”莫羡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我常常搞一些化学实验,你不介意吗?”
“当然不会。”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拉小提琴,你会在意吗?”
莫羡慢慢明白他的意思,她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绝对不会,谢谢你,福尔摩斯先生。”
是的,陈参谋和几十名专家在福尔摩斯将那封电报烧掉的时候便已猜到,尽管莫羡来历不明,但他已经不介意了,甚至还投出橄榄枝,愿意在莫羡离开前成为她合格的室友。
一个是借住的陌生人,一个是同居的室友,前者代表无可奈何的忍受,后者则昭示心甘情愿的接纳,看到这幅情形,陈参谋便知道,他们无法在福尔摩斯身上寻找播主的突破口了,既然是朋友,哪怕莫羡有些小秘密,只要不犯罪,触及不到福尔摩斯的底线,估计就不会继续追究。
“但我们也得出了一些有用的结论,”专家们抛弃了暂时没什么有用内容的直播画面,开始讨论刚才那一幕所代表的含义,“没错,我们确认播主是在外力作用下穿越的。从她的衣服材料与化妆用品上来看,她的时空科技水平大概与我们相差无几。”
“她开直播的目的也需要我们注意,”一位学者打开他的数据表格,投放到大屏幕上,“她直播以来,对镜头是一种无视的态度,而一般播主为了人气和打赏都会和观众有互动,她不仅在直播间很少说话——说话方式又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她在直播间说话的时候直播画面中嘴唇没有动作,我猜想或许是用脑电波转化为声波的技术——而且还不怎么直面镜头,一开始的打招呼大概是刚穿越比较兴奋,所以我们能得出一个结论,她从前没有直播过。”
“而且她的性格,”一位心理学家凝重地说,“看到她的第一眼,想必大家的第一印象都是‘有钱有脾气的大小姐’,但看到后面,就会发现她十分聪明,怎么说呢,她能觉察到对方细微的心里感受,并做出对应的妥帖的举动,轻而易举地博得他人的喜欢和信赖,这种共情能力非常恐怖,我怀疑她树立的大小姐形象只是个幌子。”
“没错,”学者点头补充道,“不过还好,她还没进修到能完全隐藏情绪的地步,在看到弹幕[拍一些风景]之类的要求,会有唇角下滑的小动作,尽管最后还是按观众的要求做,但她本人是相当排斥的。”
所以问题便明明白白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为什么播主那么排斥直播,还要每天直播八小时?
“我更倾向于一桩交易,”心理学家说,“她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不是被人胁迫的紧张和焦虑。”
“我认为我们最好用观众的角色与她交流。”几位专家讨论后总结说,“就好像有案底的人会绕着警察走路一样,我们需要先争取她的信赖,官方的身份是好用,但引起她的警惕会得不偿失。目前这一群观众做的不错,他们已经初步获取播主的信任,我们要做的就是比他们更好。”
“还要筛选一批容易让莫羡产生不信任感的观众,让直播平台针对#遇见夏洛克福尔摩斯#出一台问卷吧,通过的才能发弹幕,不通过就乖乖看着。”
“对,要将莫羡对观众的信任度提上来,还有打赏,打赏是个接近播主的好方式。”
“金额不能太多引起播主警惕心,也不能太少吸引不了播主注意。”
“问卷要备多套,不能让他们将答案发到网上。”
“我也可以叫我手底下的学生们每天去看几个小时,发指定数目的弹幕,计入平时成绩。”
在专家们的你一言我一语中,针对获取信任度的计划大致成型,在此,目睹这一切的陈参谋突然羡慕起#遇见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播主,全国最顶尖的专家学者努力地讨好她,这感觉……
“快吓死我了,”莫羡心有余悸地回到自己房间,也不顾换衣服直接往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