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话时心里有羞耻,更多却是报复的快乐,公子寒把脸埋进胸口,偷偷挑起嘴角,得意的想道:朕知道你小心眼儿,但朕是一国之君,理应后宫佳丽成群,更应该儿女满堂,你能奈我何?
话一出口,就起了作弄人的心思,公子寒重新绷紧面部表情,观察龙渊的反应。
龙渊没辜负公子寒的期望,紧紧的抿着薄唇,一张堪称冷艳的脸被火光映着,y-in影处隐着怒意,待要发作,又端着架子不愿意表现出来。半晌放开公子寒的手腕,摆出正襟危坐的姿势,冷冷道:“你想选就选,但你说过,不喜欢女子。”
公子寒维持着儒雅风度,应答合乎礼节:“非也,朕只是喜欢你,若没认识过你,一样可以有三千妃嫔,繁衍皇嗣,朕尤其中意性格活泼、身段窈窕的姑娘……”
他大方的握着龙渊的手,像在百官面前表扬他的功绩似的,说的却是不能让别人听见的话:“爱卿,朕不愿强人所难,只要你一句话,朕从今往后只与你品酒论道,再不逼你做那腌臜之事……”
“你想都不要想!”
嘭的一声,龙渊的青铜酒樽被他重重地砸在桌上,杯中酒浆ji-an出大半,剩下的一半也映着烛影摇摇晃晃。
恶狠狠的威胁完毕,龙渊一把攥着公子寒的手腕把他拖起来,拧着他边走边回头对满座宾客道:“陛下醉了,我扶陛下回宫休息。”
中秋的月亮又大又圆,扑面而来的夜风弥漫桂花的香气,压满花蕊的海棠枝从路旁斜伸出来,划着人的衣衫,又随着步子呼啦啦向后移动。公子寒醉的迷糊,只觉得躺在龙渊怀里,就好像小时候乘游船在湖心酣睡一般惬意,唇边笑痕越来越深,最终搂着龙渊的脖子嘻嘻哈哈笑出声来。
这副餍足的模样让龙渊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后面还逶迤着仪仗队伍,此刻怕已经把公子寒活剥了,趁人不注意,使劲在他后臀掐了一把,怒道:“就这么高兴被人上?”
其实公子寒笑的正是龙渊,听他这么羞辱自己,本能的要反唇相讥,但脑子还糊涂着,懒得费这个心思,便笑嘻嘻的应道:“就是喜欢被你上,你待如何?”
龙渊被这话激的小腹一热,不由往前弯了弯腰,待控制住欲念,使力把公子寒往怀中一托,摇头道:“你可真是疯了,两杯黄汤下肚什么都说得出来,诗书礼仪都被狗叼去了。”
“你说被谁叼了?”公子寒抬起一根手指,晃晃悠悠的转了一圈,朝龙渊鼻尖使劲一点,龙渊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把自己编排了进去,一把拍掉公子寒的手,“不收拾不行了,再不管教,简直要嚣张到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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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仪仗在承天殿前停下脚步。
承天殿早不似公子寒被软禁时的冷寂凋蔽,所有陈设更换一新,为显示天家威严,门口摆放一只硕大的青铜古鼎,两侧立柱盘虬螭龙,朝左右一字排开。宫人远远望见圣驾回宫,十二扇青铜殿门同时开启,殿内通明的烛光倾泻而出,侍婢挑着宫灯呈两队出门跪地迎接,在夜幕里显得极其奢华。
感觉队伍停了,公子寒睁开眼睛朝外一瞥,忽然就笑不出来了,使劲踢蹬起两条腿,急慌慌的对龙渊道:“这儿不好,咱们今夜还是去你殿里。”
两座寝殿之间还有一段路途,龙渊被他撩拨的一步都不想多动,根本不搭理他,横抱着公子寒穿过庭院,沿石阶拾级而上,边走边回敬道:“有什么不好,我就喜欢在帝王龙榻上好好疼你。”
见他还要说话,伸手在他腰间一拧:“闭嘴。”
殿内点着炭盆和熏香,暖的让人筋骨酥软,两人一路穿过正殿,每走过一道玄关,侍女便放下两侧帷帐自行撤出,待来到榻前,就只剩下龙渊与公子寒两人。
龙渊想起他方才的奇怪反应,抬眼朝周围一打量,只见龙床刚换了冬日铺盖,重重柔软的锦缎被衾让人看了便想蜷起身子睡上一觉,最上面铺着一张宽大而厚实的黑狐皮,从龙榻一直逶迤到地面,通体被烛光耀的油光水滑。床架两侧各一支半人来高的二十四头缠枝烛台,右侧一只瑞兽香炉正浮出袅袅青烟,除了奢华些,倒没什么异状。
把公子寒在榻上放好,龙渊跟着翻身撑在他身上,手指拨弄着他的脸:“为何不愿跟我在此处过夜,是怕我责备你奢靡么?”
“这儿许多东西都是我让人添的,你从前过得太过清俭,现在这样正好。”
公子寒刷的红了脸,目光躲躲闪闪,应道:“在这儿也可以……”
说完宽衣解带,脱了外袍又解里衣,一直露出白绸绔子,利落的仿佛酒宴上要求缠绵的不是他,此刻打算速战速决免得麻烦似的。
龙渊见他举止古怪,脸色一寒,按住他的胳膊,警惕道:“怎么,你在这里养了个小相公,怕我发现么?”
话音刚落,两人都怔了一怔,几乎同时动作,公子寒一个翻身跃起,抱着枕头死死压在榻上,龙渊单手把他往后一拽,一把将狐皮褥子扯开,哗啦啦一阵响,只见一卷书册从被衾里滚出来,掉在地上。
公子寒立刻飞身去捡,龙渊身手比他敏捷,伸手一捞,稳稳的将书册抓在手里,低头一看,那封面画着百蝶穿花,大红底色,一朵朵牡丹皆用金粉描画,细微处纤细如发,j-i,ng致非常。
龙渊知道凭公子寒的性情,定是要离这些俗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