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蔓延开来。
他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挥洒自如,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双眸流落到谁身上,那人被他看着就有种不敢动的感觉。
一个人,是否初入职场,是否有能力担当,是否有语言手段技巧,在在场的这些老油条眼里,其实是一件非常直观的事情。
要说韦秘书韦见素,是个能干的孩子,但未免太稚嫩太柔和。
加上没什么硬实力硬背景,要他们这些人买账,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几个月了,继李国锋离开后,东虹国际用一落千丈来形容都是没错的。
这些人,拉帮结派,捞油水,拼命往有利可图的地方挤兑。
这段文昌可能有两下子,但是他一个人能斗得过在做所有人吗?
一切定论,为时过早。
段文昌将下面人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不由的笑了笑。
这一笑,让人骨头一酥,随即泛冷,似乎中央空调突然被往下调了上十度。
这也不过就是个简单的新来人员介绍会,事务类的,刘树义从不会亲自处理,都是让助理坐镇。
刘树义从头到尾,就跟小孩子一样趴在桌子上,侧过身仰着脑袋看着段文昌。
在她眼里,段文昌的一举一动,她都觉得万分好看。
刘树义的眼睛直直的毫不避讳地投降段秘书,她看到他因半卷着袖口露出的手臂,当他的手有所动作的时候,手臂看起来饱满有力,似乎可以迸发强有力的力量。
唉,如果不是摘了他的眼镜,她真的恐怕也认不出来啊。
在她的记忆里,文昌哥哥高挑劲瘦,穿上校服还让人感觉空荡荡的。
他的手指纤长,特别好看,特别是手指握住笔在旁边给她列化学方程式的时候。
他的脸上好像一直都没什么肉,好在五官俊挺,才不会让人觉得瘦得太难看。
她是怎么遇到文昌哥哥的?
哦.....好像是.....好像是在她们家小区门口。
对了,是的,初三的她成绩一落千丈,每次考试成绩都是班上垫底。
可是她刘树义一点都不在乎,要学这些有什么用?
到最后还不是为了考一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
她不需要考什么好大学,无论如何,到最后,妈妈总会给她安排一个好去处。
妈妈....妈妈陈冰是个很美的女人,也是个很挑剔的女人。
她必须穿陈冰给自己挑的衣服,从内衣到外衣,从帽子发卡到袜子,从小时候的玩具到后来的精美玩偶,从说话到交朋友,都必须按她的要求来。
陈冰常常喜欢说:“树义,妈妈很不喜欢你的名字。一点都不好听。唉,但是这是刘仁汉取的,他已经去世了,我也不能再改了。这是你亲生父亲留给你的唯一,知道吗?妈妈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刘树义知道,妈妈这样说不是因为要她记住刘仁汉,她更不是缅怀她的前夫。
陈冰最终要表达的意思是:“妈妈已经很宽容了,留着这个妈妈极其不喜欢的名字,这表示妈妈还是很大度很宽容的,你懂吗?”
在妈妈嘴里,“爸爸”单指李国锋,说到前夫的时候,她会指名道姓。
对于妈妈来说,“爸爸”才是一切吧。
刘树义小的时候也会这么问,陈冰的回答是:“宝贝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在我心里,同样重要啊。你一定要做那个人群里最美的人,最完美的人,这样,大家的目光才会凝聚在你身上。这样,你才能拥有一切啊。你只有成为最优秀的人,妈妈才会爱你啊。”
可是,她根本没有那么多想要的啊,而且.....她根本就不是最优秀的呀。
妈妈说:“树义,你一直都很聪明,你看,你的学习成绩这么好,礼仪也学得很好,你再加把劲,争取考全校第一,怎么样?那样妈妈带你出去会很骄傲,爸爸也会为你高兴的。”
刘树义隐隐约约觉得她一辈子,真的会按照陈冰谱写好的那样走下去,直到走到人生尽头。
但是,刚生初三她就生了一场大病。
开始不过是三天两头的低烧,之后高烧不退入院,再后来病情反反复复。
刘树义整日整日躺在床上昏睡,偶尔听到大夫说“不是器质性病变,暂时还没有查到病原,我建议服人您带她去.....”
她在医院住了很长时间,出院之后在全国各地奔波,时间允许的话,她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等待医生。
之后陈冰带着她飞到德国和英国。
她懵懵懂懂的,脑子里面忽然像蒙了一张薄薄的细软的布。
但她知道自己没有病,只是好像对很多事情再提不起兴趣,是不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就跟她此刻一样平静?
德国的房间刻板、冷肃,英国那边潮湿,但房内会装饰着绣球花,有橘黄色的躺椅,桌上的鱼缸里有漂亮的金鱼。
刘树义拒绝躺在躺椅上,因为她觉得那是病人才会做的事情。
她现在已经不发烧了,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亲和的医生总会问她很多问题,她也能够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
医生陈坐在她一米之外的沙发上,同她聊天。
“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满意啊。”
“有没有什么时候会特别的难过,嗯,或者委屈?”
刘树义回到:“正常人都会吧,我也有啊。”
然后她详细说了一些生活中的小事情。
说到后来,她突然道:“这些是必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