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偏偏一轮圆月全部被云遮了住,四周那样寂静,只有我来来回回蹚水的声音。而那水里,诡异的闪过一道黑影,我壮着胆子一点一点将视线移到天上,竟是一只黑色的凤凰,直直的从天边朝我飞来......这世上怎会有凤凰是黑的!
我便是在这时猛然的睁开了眼。大口的喘着气,一身的汗,原来,只是一场梦,不知什么时候,我竟裹着软被睡着了。身上已经轻快了许多,想来应该是草药发挥了效用,我翻了个身,想看看外面什么时辰了,也不知我的日月精华还在不在。
刚一转到门口的方向,却发现那窗子上真的有个黑影子!有着好大的翅膀,还在那不停的扇动......我将被子攥得紧紧的,脑袋全部蒙进去,难道,方才梦里那只黑色凤凰是真的?这回,好像是真的了。
我总是喜欢自欺欺人的,每每怕的时候,以为只要闭上眼,看不见,可怖的那些就能尽数消失。也许就是这样软弱温吞的性子,才使得始元那样厌烦我,即便到了这里,楚上仙愿留下我,也终究不愿舍一些温情。
不知过了多久,我将被子打开一条小缝,再看那影子,已经不在,松了口气的时候,才发现连被子都已经湿透了。这时我清楚的感觉,一侧的肩膀上,被拍了两下。
一瞬间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极度惊慌时,往往是想不起来尖叫的,就算我能想起来,恐怕这峡谷里也没人听见。
我想,死就死了,反正又不会有人为我而悲伤难过,要真的是个厉害的鬼魂,应该只需痛苦一下下,便都了结了。我用尽了毕生的勇气,回过头,看见的却是普满的脸,精巧的银质面具上面,狭长明亮的桃花眼,就好像今夜的星子一样。
“你如何找到这里来的?”我缓缓吐出吊着的一口气,自是惊喜盖过了方才的惊吓,一把挽过他的手。我知道他本事大着呢,却也不成想他能这么快找到我,定是万分不易来着。
“我自有我的办法。”他说,然后坐在对面端详我,见我浑身是伤的狼狈样子,连连摇头,从怀里拿出各式的丹药,全部塞到我手中。
他早已习惯了我不停闯祸,不停受伤,真要说起温情,我也曾得到过一些,那都是来自普满的。
我同他讲我刚醒的那个梦,看到他的袍子,忽然想起,窗外那像双翅膀一样的影子,应该是他翻飞的宽大披风吧。他笑着拍拍我的头,说:“你该是想家了,南华待你不好么?”
我告诉他楚上仙是怎样怎样问俨掌门要来了我,虽待我平平常常,但并不坏,还给了我百年修为,只是我不知怎样用。
他听了好半天没有说话,许久才说,你且先安心呆在这,若过的不开心,改日我叫始元把你接回去便是。
我摇摇头,回去就算了,在哪里还不都是一个样子,再说,我若是真的把那里当成了家,始元恐怕又要说教,叫我不要有非分之想了。
我总是会忘记,普满是魔界的人,因为他往始元那去得太勤,以至于我一直都以为他本就该待在神界的离愁宫里。他一向是那样随性,常常去给始元送礼物,不知从哪倒腾来的鱼啊鸟的,始元并不爱侍弄那些,他却送的不厌其烦。不知是不是他太会缠人,始元唯独对他能讲出几句软言好语。他总是带着一副银面具,从未摘下过。很多好看的花纹在上面,遮住了他半张脸,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双眼睛,格外好看,离愁宫里的小仙娥们常常偷看他出神,恨不得掉进那双桃花眼里才好。我想问始元有没有看过他的脸,但终究是没敢问。就是不问我也能猜出一二的,一个眼睛那么好看的人,脸一定不会太丑。
我不清楚他和始元的渊源,只是在离愁宫时,唯独他待我最亲近,往日我若被别的孩子欺负了,只要他撞见,定会为我出头,也不介意别人说他恃强凌弱以大欺小。始元是不喜别的孩子和我玩在一块儿的,若是没有普满,我不知道要孤独成什么样子。以至于我曾一度以为,他会不会就是我的爹爹,而我,真的是始元和他的孩子。只不过他是魔,自古正邪不两立,所以他们才没能在一起,始元才变成了那副冷漠无情的样子。想起每每他来时,但凡他走过的地方,那些雾气总是像怕他似的划开向两边去,好像在提醒着什么。
神界对魔,总归是排斥的。我想。
我见他自我说起楚离凡,便面色有异,遂问他可有缘由。他却说我多心,世间事哪里来那么多缘由。
这我肯定是不信的,能让他变了脸色,不会没有事,而且不会是小事。
禁不住我纠缠,普满终究叹了口气,道:“我只是吃过他一点亏罢了。”
原来自百年前,魔界的太阴圣君被当时南华的老掌门,也就是仙逝的清临掌门的师父,用另一块复灵珠碎片击散了元神,两人一个祭了灵,另一个魂飞魄散,算是同归于尽了。然后南华的清临继承了掌门之位,魔界虽没有新的圣君继位,但普满修罗的名望一直都是极高的,众魔便纷纷奉他为尊。
南华一派世代修习复灵术,守护复灵珠,前几日仙魔一战,清临掌门重蹈了覆辙,魔界也因此大伤元气,普满就是那时被一个仙门中人打伤了肩膀,照理说,他是人人闻风丧胆的魔界修罗,六界之中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那时南华的厉害角色更是死的死伤的伤,就这么平白挨了一掌,令他很意外。后来那人一战成名,才知道,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