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的片刻,只余鸟鸣风声与光影流动,喜欢走一走从后头抱住何清秋,而何清秋反手环住她,任她汲取温暖,也喜欢只要指指何清秋肩膀,何清秋就将她像孩子般扛上肩看风景的温温。
她不在月沉殿里,也不是用咒印控制众犬的犬宫之主,可是何清秋却给了她犬主的待遇。
不用咒印束缚或鲜血交换,就能得到渴望的陪伴。
有时白圭真心觉得,何清秋真的是这世界上最难理解的傻子。
不过再好的日子也有结束那日,当这世上还存在着那么一个叫做月沉殿的地方。
两人被包围时,白圭正坐在何清秋臂弯,把玩一颗何清秋替她弄来的顶级玉石,月沉殿人马就那样悄声无息涌来。
穿着特制的衣甲与面具,仿若从地里冒出的鬼神,月沈殿殿众就那样自秋日山林间现身。
抱着白圭的何清秋连因紧张而肌肉绷紧都没有,看着来者,兵来将档水来土淹模样。
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白圭带笑垂眸看他,拍拍青年:“放我下来。”
那刻,青年才有了那么一瞬的僵硬,瞅了白圭好一会,才缓慢将她放到地上。
但人还是护在白圭身前。
旧伤处处的白圭畏寒,穿着镶毛大衣,扶着何清秋落地,抬眸看向眼前这一密密人马。
那样大阵仗的人,里头人马却人人头压的老低,不敢看她,可是却也没有半分缝隙,整条小山路上下左右被盯的死紧。
“百狐。”白圭呼唤了那个仿若已经变得极遥远的名讳,左看右看:“百狐,是你对吧?”
刚开始,整座山林好像屏住呼吸没了声息,半倘以后,那密密人马才让开了条路。
让开的那条路中,出现了个带着面具的华衣少年。
与殿众无异的月纹面具压在少年脸上,让少年柔软淡紫色发丝有些凌乱,而那有着长长衣袖的华丽明紫衣袍明显与殿众不同,抢眼张扬,飒飒山风吹拂下,好像燃烧的紫色火焰。
描绘衣袍主人姿态一般的紫色火焰。
在白圭面前站定,少年缓慢解下月纹面具,露出了面具下那张年轻的笑脸。笑眯了眼,浅浅酒窝与明媚紫眸,兼备英气与艳丽,恰似一笑就能夺人魂魄的古老妖物。
“姊姊。”
少年轻声呼唤,无视旁边何清秋,往日一般笑着上前深深闻了白圭肩颈作为问候,只是睽违多年,这次百狐嗅闻完后,却退了步,定定看着白圭,像是不敢置信,眸中闪过片刻僵滞及动容。
白圭笑笑,伸手去揉这个已经高过她的少年脑袋,温声问:“怎么了?”
百狐这才慢慢敛去眸中震慑,拉住白圭衣角,歪头漾出冶艳笑意。
“姊姊怎么知道是我?”少年笑得像阳光。
无奈看着这还是一样善用姿色的家伙,白圭哼哼两声,解释:“如果是闵上轩,自会第一时间取我性命,如是冯诗翠,则会恭敬前来迎接,丁哲骧那混蛋,则会摆着殿主架子,等我被捉回去后自己跪着见他……”
“那杨书彦呢?”百狐打断她,明紫眸子里有了参了碎冰般寒意。
杨书彦吗?白圭轻轻浅浅笑了。
“杨书彦他会第一时间,只身一人来见我。”
“如果没来呢?”百狐反问。
“那就是不会来了。”白圭温声回答:“那就代表,杨书彦已经对我不再亏欠,快意江湖老死不相往来了。”
听到这回答,少年又眯眼笑了,环着白圭腰肢,脸往白圭肩颈就是一阵乱蹭。
“那,如果是我呢?”百狐抬头,明知故问笑道。
白圭翻翻白眼,把少年那张过度夺人心魂的脸庞推的远些。
“如果是百狐你,自然像今日这般故弄玄虚一阵,才风骚出现在本宫主……本姑娘面前,”白圭摸摸百狐衣襟,又捏捏百狐脸上面具,“我有说错吗?你这家伙还是老样子,特意打扮过才来见我的吧?”
“见姊姊自然要打扮了!”少年被逗乐了,大笑。
相隔十年,当年的漂亮男孩百狐出落的如此炫目,白圭并不讶异,百狐就是那出生就注定长着勾人魂魄皮囊的狐妖,眉目之间也残着当年男孩的轮廓,这的确是百狐。
但时间的流逝似乎在这男孩身上变得缓慢。
妖物的成长速度是人类的一半,相隔十年,没让当年模样十岁的妖物百狐长成二十岁的青年,如今一见,百狐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十六,惑人心神,却仍旧是个少年。
不过故人久违相见的欢乐气氛,并没有让白圭忘记眼前局面。
这个她与何清秋被数十位月沉殿人马包围,的局面。
“放过我们好吗?”白圭看向那紧捉着她手不放的少年,温声问。
“我正等着你开口,”百狐绽开了笑,道:“和以前一样,只要姊姊想要的,我都会去做。”
说着,少年狗儿般舒适眯眼,俯身将脸贴上白圭肩颈,一个百狐还是男孩时,常会对她做的撒娇小动作。
无视他人,白圭浅笑却没有回话,她轻轻回拥这个外表变化甚大,骨子里却和从前如出一辙的少年,轻摸少年脑袋与耳后,像在抚摸爱犬。
好一阵子后,她才轻声问:“百狐,你是来杀我的吗?”
少年嗖一下将脸从她肩颈抬了起来。
“姊姊觉得我是来杀你的?”看着白圭,百狐紫眸望着她,顷刻没了笑意:“我是妳的狗,怎么会咬你伸来的手呢?
与百狐四目相对,白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