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牛租借给高大郎家的这段日子, 牛棚里一直都很干净无异味,倒是那几只j-i鸭稍微会弄脏院子。如今老牛一回来,夏纪娘倒是理解了张鹤为何总是执著于修建牛棚了。
“张二娘子,张二郎不在家么?”高大娘子有些局促地问。
从“夏娘子”到“张二郎家的”、“张二娘子”,夏纪娘已经渐渐地习惯了别人对她的称谓的转变, 不过经过昨夜的事情,她的心情也发生了变化,被别人将她与张鹤牵在一起,她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悸动。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温和道:“她可能要过一个时辰才会回来,不知高大娘子找她有何事,看我是否能帮忙的?”
高大娘子讪讪地笑了一下,忸怩道:“是这样的,我们这不是向张二郎租借了牛嘛,这钱,我们可能还需要再等一些时日……”
以前张鹤还未与夏纪娘成亲的时候都会请高大郎帮忙准备早食的,虽然张鹤给的钱并不能令高大郎一家日子富裕起来,但是也不会过得太拮据。如今倒不是高家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而是高大郎本想让高河去读书,少了这一笔收入,他们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是高大郎最后还是咬牙决定让高河去读一点书,将来若能进城当个账房也是十分好的。为了攒这束脩,当初说好给张鹤的租金便得缓一缓了,希望待她们十月能丰收再还钱。
不过张鹤给了他们家谷种,一开始也不肯收他们租牛的租税,他们并不打算重提不收租金的事情,他们不能蹭鼻子上脸,继续占便宜。
“这件事的话我或许能做主。”夏纪娘笑了笑,“既然高大娘子眼下手上还不太宽裕,那等方便了再给也是一样的。”
“谢谢张二娘子啊,你们真是菩萨心肠、心善!”高大娘子连忙道谢,又将自家种的一些蔬果摘来给她,闹得夏纪娘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夏纪娘将这些蔬果放好,发现三顶斗笠依旧好好地挂在墙上,她抬眼看了一下外头猛烈的太阳,便拿下两顶斗笠,自己戴了一顶,另一顶则给张鹤送去了。
张鹤刚好与张家园子正店的伙计结算完,正打算按住迫不及待地回家的心情,继续摘茄子,便看见夏纪娘过来了。心里又甜又美,连忙走了过去问道:“纪娘,你怎么过来了?我这儿已经忙完了!”
“你忘了戴斗笠,我给你送过来,还有些水。这么热的天,你身子又虚弱,需要多喝些水,否则脑袋眩晕只会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糟。”
张鹤早已忘记早上的尴尬,此时心中满满的都是夏纪娘。听见夏纪娘细心的叮咛,她发现夏纪娘的话也多了,不过她丝毫不觉得罗嗦,反而更加欢喜。
张鹤忙接下斗笠戴上,又提起小壶直接喝了一大口,笑道:“我们一块儿回去吧!”
“要不你先回去,我看一下稻田的情况?”夏纪娘笑吟吟地说。
张鹤心道:“田地有什么好看的,你应该看我!”不过她嘴上不敢说,怕夏纪娘怪她一谈感情便荒废正事。
“我们一起看!”张鹤才不要放过任何能独处的机会。
她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夏纪娘的手,这一次不再只是在心里乐呵,而是真正地笑了出来,她很想对这篇广袤的土地大喊她与夏纪娘是真心相爱了,不过她也担心这会适得其反让夏纪娘不喜。
夏纪娘将高大娘子的事情与张鹤说了,张鹤道:“纪娘说得对,这些事你便能做主,毕竟这是我们家里的事情,你也是我的家人。”
“既是如此,那我也该为能让我们过上更好的日子而c,ao劳不是?日后洗衣这等事还是我来做便好。”
张鹤脚步猛地一停,她正色道:“我娶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替我c,ao劳家务的!”
“可我若不做点什么,我自己过不了那道坎。”夏纪娘道,她习惯了几乎是所有人灌输给女子的想法,自己也习惯了这些活,她不能仗着张鹤喜欢自己便理所当然地接受她对自己的好。
张鹤握着她的双手,感受着手心的柔软,勾了勾嘴唇,道:“可我舍不得什么都让你做,你若真想做点什么,那能否……亲我一下?”
夏纪娘愣愣地看着她,脸霎时便红了。张鹤也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暗骂自己:这不是耍流氓么?!
她羞红了脸,也不敢再正视夏纪娘,心里头却有些期待和忐忑。
须臾,夏纪娘抽出一只手摘下斗笠,踮起脚尖迅速地在张鹤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张鹤只觉得脸颊一痒,她还没真切地感受到夏纪娘的吻便没了,心里痒痒的,抓着夏纪娘的手不放。
夏纪娘亲完的时候浑身都有些发烫,她意识到这里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被别人瞧了去,定要说她们不知羞耻了。
张鹤却不在意,这里的几十亩地都是她的,即便有人,那也是在几十丈开外,看见她们大约只能看见两个模糊的身影而已,压根看不见她们在做什么!
张鹤看着夏纪娘痴痴地笑,夏纪娘嗔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啊?”张鹤心道,她都未曾亲过夏纪娘呢,怎能下不为例呢?!
夏纪娘将斗笠戴上,连忙转移了话题道:“再过些时日便是秋社了,我得回六家桥村一趟。”
“秋社?”张鹤搜寻了一下记忆,隐约记得去年的秋社,村中无比热闹,对于百姓而言秋社是为祭拜土地神、庆贺丰收的日子,比端午还要隆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