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深,如果这也算眉来眼去的话,他们确实有过……
这暴躁南箓虽是好哄,就是爱吃醋,跟个半大孩子似的,张至深便指了指昭楠,毫不掩饰的嫌弃:“箓儿这是甚么话,就这一个小小账房先生,长得贼眉鼠眼,瘦骨嶙峋,一脸猥琐,横看是是个瓢,竖看是根黄瓜,我放着姿容绝代的箓儿魔王不要,怎会跟他眉来眼去?”
偏偏他一边说还就正跟那贼眉鼠眼的小小账房先生眉来眼去:这是权宜之计,委屈先生您了,这绝对不是真话!
南箓容色稍微缓和,艳红双眸灼灼打量这账房先生,果然越看越猥琐,深儿绝对不会看上他!
昭楠的眉毛更挑高了来,静静看着张至深,缓缓开口:“你说我贼眉鼠眼,瘦骨嶙峋,一脸猥琐?”
张至深再朝他挤了挤眉,斩钉截铁道:“对,说的就是你!”
南箓也挑了挑眉,那神情就是在说,你真猥琐。
昭楠的容貌只是清隽了些,但跟南箓的绝世姿容相比,那挑眉瞪眼的模样,确实猥琐了那么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
昭楠摸了摸自己的脸,慢悠悠道:“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挺猥琐,多谢提醒,二位慢走,不送。”
张至深正准备继续贬低他的话憋在口中,一口口水差点将自己呛着,然后踩着台阶而下:“箓儿,我们回家罢。”
被他拉着的南箓却不走,不知又在酝酿什么变态情绪。
南箓这回却正经了,道:“我们先不去魔宫。”
“可是要去其它地方?”
“是你答应的,陪我去一趟冥界。”
“这也太快了,我们才刚刚决定要去,连一点准备也没有。”
南箓道:“冥主下帖子请本座去喝酒,本座去便是,除了带上你,还要甚么准备?”
“这……确实。”暴躁的南箓就没有什么精细心思,张至深想,还是偷偷将屋里那颗红珊瑚树送去做见面礼罢。
第一百五十四章:观冥主
再到冥界,那集了世间阴气之地还是万年不变的模样,彼岸花沿着黄泉开了一路,长长的奈何桥,幽幽的弱水河,淡薄的游魂,飘飞的白幡,鬼魂们排了长长的队伍走向轮回,红衣的孟姑娘劝说过桥的鬼喝下忘情汤。
这次到来却是不同往日,即便只是魔界的王与王后二人同来,那排场也是不容小觑的,魔界没有什么排场,是那冥界派了大大小小不知多少的鬼来盛情迎接,张至深远远瞧着便笑开了花,觉得自己特有面子,特威风。
那一左一右迎上来的竟是一黑一白,张至深定睛瞧了瞧,手里拿着哭丧棒的两只鬼不是黑白无常还能有谁?
这阵势便有些像是要被勾了魂儿去的。
黑白无常在不远处住了步子,张至深心里一松,却见二鬼后面出来两只硕大雄伟的怪物,瞪圆的双目有拳头那么大,头上长着犄角,鼻孔朝天,可又长了人的身体,这该就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了。
牛头马面走了一阵又停下,身后又出了两只鬼,书生模样,衣着相同,应该就是地府中的判官了,俩判官不急不缓地到了近前,齐声道:“欢迎魔王做客冥界。”
南箓往仪仗中一扫:“冥主为何不来?”
那靠右的判官道:“冥主正在宫中等候魔王。”
南箓道:“他不亲自来迎,本座怎好意思入你们的冥府。”那语气嚣张得仿佛冥王欠了他八辈子的债。
那判官也料不到这新任的魔王如此不讲理,硬是僵了片刻,才到:“冥主从不亲自迎客,魔王请。”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南箓分文不动,尖尖下巴抬得高傲,一袭墨色衬出艳红一双眼眸冷眼惑人,明明站的是冥界的土地,却仿佛他才是这里的王。
张至深暗暗为他捏了把汗,这昏君不懂外交,纯粹胡来!
两个判官暗中交换一个眼神,齐声道:“魔王请。”
南箓扫了一遍迎接的阵仗,冷笑一声:“叫重华亲自出来,否则本座不进你冥府。”
虽然他那模样确实高贵又冷艳,霸气又微风,十足的王者风范,但张至深还是暗中捏了他一把:“人家这么大排场来迎你已经够有面子,你再提过分要求,冥界同魔界就玩儿完了!”
南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不亲自来迎本座,本座绝不踏入他冥府半步。”
“如今你可愿踏入我冥府了?”前方的鬼群中缓缓传来一个声音,鬼官们分向两边,长长的夹道尽头,着了一袭墨裳的冥主远远站着,银发流于身后,眼波深沉如海,只是远远看着,瞧不出具体模样,只见一股空华之气萦于身侧。
南箓远远看着他,冷笑:“让你亲自迎一下真不容易。”
那冥主远远站着并不走近:“让你踏入我冥府也很不容易。”
“这是你当初给本座的承诺。”
“我以为你早忘了,原来还记得,我便是想赖也赖不了。”
“许久不见,重华。”
那头的冥主顿了顿,似乎叹了一声:“我等了你许久,南箓。”
隔着长长的冥府队仗,两个王远远地叙着旧,早先捏了小把冷汗的张至深松了口气,又为冥主的最后一句话悬起了心肝。
南箓却依然用那双绝世的妖瞳勾着人,冷傲地看向冥主:“你便这般希望我来?”
冥主道:“我早先说过,你成不了仙,当你成为魔王那一日,我会亲自迎你入我冥府祝贺。”
“你会如何庆祝我堕仙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