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之转过来的面孔,目光很冷淡,话也很简单。
“上来。”
夏秋白挣扎:“我要跟朋友去逛街呢,两年多没见了,这好不容易见一面的……”
时郁之就那么看着她,不应答,不辩驳,凉淡的目光却看得她心里头拔凉拔凉的。夏秋白的话越说越小,没一会儿就缴械投降了。
她回头跟张小檀告了罪,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座。
张小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心里多少有点郁闷。
这时她也接到了老师廖青的电话。
“……是的,就是那个纸袋……小檀,麻烦你帮我拿过来一下。”
“嗯……我现在在海淀那边。”
“你乘车到万寿路吧,到了我再给你电话。”
……
张小檀的驾照还没考出,每次只能打车出门。到了万寿路,她又给廖青打了个电话说:“老师,我到了。”
廖青在那边指挥她:“看到车站了吗?就那个方向,往南走……”
张小檀是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也不挣扎了,路上问了两个人,终于到了通讯兵大院。
曹佳莹早在门口等她了:“怎么墨迹那么久?”
张小檀说“抱歉”,跟她一前一后过了岗亭。
曹佳莹是早她一届的学姐,家学渊源,父亲是深圳大学的资深教授,母亲则在空一所做研究,是个少将。
所里人都知道,她喜欢他们中心实验室的大师兄李成枢。不过,李成枢平日虽对她客气,却跟张小檀走得很近。
为着这一点,她明里暗里为难过小檀很多次。
“你跟我说实话,李师兄是不是在拍你?”她语气挺不善停步屑的。
张小檀没明白,看向她。
“就是追你!”曹佳莹横她一眼,那目光似乎在说,真是个白痴。
张小檀忙摇头:“没有的事儿。”
“真的?”曹佳莹似乎不大信,“他对你那么好,那么晚了,都走了还留下来辅导你做课表,没钱的时候把自己的生活费给你,早上还帮你打水。”
“李师兄对每个师弟师妹都很好啊。至于打水,那是顺路,就上礼拜那一次。”张小檀也不知道,怎么这么一次就被她看到了。
曹佳莹哼了一声说:“算你识相!”
走着走着就到家属楼下了,两人一前一后钻进门檐里。进去的时候,曹佳莹还撞了她一下,害得张小檀差点儿摔个趔趄。
来给他们开门的是个二十四五的年轻人,是户主的独子杨熙。曹佳莹好像和他挺熟的,一进门就拍了他一下:“帅哥,今个儿不用上班哪?”
杨熙跟她笑笑,有点儿腼腆:“调休。”
他也看到张小檀了,曹佳莹不情不愿地介绍:“师妹,也是我老师廖青的门生。”
“幸会。”
张小檀忙说“不敢当”。
杨熙引她们到客厅坐了,转身又给她们端来了茶和果脯。
陌生的环境,张小檀有点局促,曹佳莹侧头瞥了她一眼,说教的语气:“杨师长是老师的忘年交,自在点儿,当自己家里一样。”
张小檀没应,低头抿了口茶。
曹佳莹不舒服了,还要刺她两句——移门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从厨房出来,穿浅绿色的军衬单衣,袖子卷得很高。看衔职,是个大/校,头发剃地很短,倍儿精神。
曹佳莹跳起来,冲过去喊“杨伯伯。”
杨思勉笑着拍她的脑袋:“几天没见,莹莹又变漂亮了。”
曹佳莹嘴里撒着娇,赖了好一会儿才坐回了沙发里。
杨思勉早年是个报务员,在通讯总站工作,年轻时在越战的各大战役中立下过赫赫战功,退了后就住在这通讯兵大院里。
小一辈的人知道他的不多,可是他在廖青这一辈的眼里,那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曹佳莹这会儿想起自己的老师了,不由问起。
杨思勉解释说:“去接个老朋友了。你们先坐,她一会儿就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肉包终于长)o~
第二十七章再见
廖青没有等多久,对面的街道打过来一束灯光。
一辆黑色的红旗缓缓停到了她面前。
她也没生疏,绕到另一边就上了副驾驶座。车门关上,重新启动,司机把车直接开进了大院里。
周居翰的车不多,除了日常出公差的那辆奥迪,就数这辆红旗常开。
杨思勉和他是忘年之交,两人是十多年前在京西那边的一个跑马场认识的。虽然两人差了十几岁,性情倒是相投,一来二去就熟了。
周居翰这车来过这儿好几次了,守门的都认识,根本不盘问,直接放行。
车到家属楼的这段路上,廖青问他:“听说你们局里最近很忙,常往东郊那边赶?”
“你们搞研究的,就有闲的日子了?”
廖青笑:“说的也对。咱们啊,都是劳碌命。”
周居翰不置可否,阖上眼睛拧了拧眉心。
廖青发现他眼底有一圈青黑色,心里头就纳罕了。周居翰是个很注重个人外表的男人,不比那些个武将。
“怎么,您难道还有别的烦心事儿?”
“不就是解家那丫头,缠地我头痛。”
廖青忍不住笑话他:“谁让你要沾她,这就是报应。解家丫头,那是出了名的刁钻难缠。”
这一点周居翰倒是认同:“曹家那丫头也不是个省心的。”
说着就到地方了,魏宁把车停去前面的榆树底下,周居翰和廖青一块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