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里脏了,井里也脏了。家里头藏的水都快喝光了,再这样下去,就算是这雨里有毒,也只能喝下去了。 ”
“真是造孽啊,定是天庭见不得我们好了。一开始没有落雨,也就罢了,鼠大仙把我们救了回来,又是挖井,又是引水的。现在,好容易落了雨,偏偏这雨又是有毒的。人碰到就要坏坏了,畜生碰到了也坏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
“这不应当发生的事,怎么就落到了咱头上呢。”
好几个青壮的男子,说着说着都留下了眼泪。自从他们把脚扎到泥地里之后,就从来没有准备把脚从泥地里拔-出-来过。靠天吃饭,天却不见怜 。
小仙女看着天上的云,不知想到了什么,猛然后退了几步,垂下头,轻声道:“妖王大人,会不会是……”
净灼握紧了吱吱的手:“不要胡思乱想。”
又向着无字宗诸人所站的方向道:“这事,你们打算如何解决?”
“什么办法都试过了,若不是没有用,也不会来扰你们的。这雨太过厉害。 ”行深出来,拱手为礼,面带惭愧,“还请,借一步说话吧。”
一仙一狐便带着行深进了院中。
行深黯然道:“不知道寄住于此的贵客,现在如何了。此雨,或是因为那位贵客家中的女主人不忍别离,所以,才有此举。天波城城小民弱,怕是装不下那位贵客了……”
净灼道:“那个糟老头子,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行深道人疑道,“那这几日,弟子前来叨扰,守门小童的却总是推却,说是妖王大人与吱吱仙子……有不可耽误的……正事要办?”
“那个,正事……”吱吱老脸一红,对着手指,瞄了一眼狐狸j-i,ng,“我就说要出去走走的嘛。”
净灼却是板着脸,将吱吱往身后一拉,语带责怪地对行深道:“我家吱吱很累了,需要休息。本座以为,天波城有一个无字宗,护持一方水土安定,总是可以的。而本座与吱吱不过是天波城住客,在此地逗留罢了,总不至于什么j-i毛蒜皮的事情都要找上门来。不过是十几日罢了,这就没有办法收拾了。没有一点本事,就敢开宗立派?接受村民的信仰,脸上不羞吗?天波城要你这宗门何用,混吃混喝不成?还不如,去种地。”
行深道人被狐狸尖利的牙口咬了,脸上的惭愧之色更盛,倒是不再管小仙女和狐狸j-i,ng做的什么正事了。
“好了,妖王大人。”吱吱拉了拉净灼,面露责怪,“这种话不要直接说出来。”
行深道人:“……”
“这事麻烦得很,吱吱,我不想让你管。”净灼拉着吱吱的手,“这世间闲事太多了,是管不过来的,顾好自己为上。我们来天波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之所以回到这儿来,也是受人之托,就算有些恩义债,也早已偿清。普罗小民,不过短短几十载光y-in,所想的,也不过是吃饱穿暖……若是宗门来这些都管不了,以后岂不是吃喝拉撒,都要让你经手了?”
“有人看着呢,要乖一点的。”吱吱掂脚,摸摸净灼的头,“不要胡说了。”
“凡人是很麻烦的,他们一时要你帮,一时又忘记你,一时为了自己的好处,就把你往坑里推,甚至都不会犹豫一下的。”净灼道,“反正你现在也用不着他们,何必往自己身上揽事。”
吱吱气:“妖王打扰,还是不是好狐狸了。”
“不是。”净灼幽怨道,“其实我本性很恶毒的。为了别人,我是一根狐狸毛也不肯拔的,只除了为吱吱,可以把狐狸毛全部脱掉……”
行深道人觉得自己完全被忽略了,猛咳了一声。
“越说越不像样子了……”小仙女很嫌弃地把狐狸j-i,ng推远一点,推到角落里,“再这样下去,我就不敢带你出门了——妖王大人,站在这里,不许动,对着墙壁好好反思一下。”
狐狸j-i,ng可怜巴巴地瞅她,酸溜溜道:“凡人,比我重要?行深师兄,比我重要?你,不要我了……”
吱吱踮起脚,啾了一口,“乖。要你的。”
狐狸j-i,ng稍微满意了一点,见小仙女又要走,轻轻地牵住她的手:“回来的时候,还喜欢我吗?”
吱吱虎着脸:“妖王大人,成熟一点,都是一只大狐狸j-i,ng了!现在像什么样子!”
收拾好净灼,吱吱这才慢慢地走到行深师兄身旁。
行深看着面壁的狐狸j-i,ng,摸了摸手里s-hi哒哒的拂尘,问吱吱:“这到底是怎么了?”
“起床气而已,这狐狸j-i,ng有些不好伺候呢……”吱吱摸摸鼻子,神情略有几分尴尬,“对了,行深师兄,还是说正事吧。这雨真的有那么夸张吗?如果只是脏了的雨,无字宗应是有法子应付的?”
从狐狸j-i,ng所站的角落里,传来深深的怨念。
“七日前开始下雨,原本只是普通的雨水,但是越下越脏。直到,闹出了人命,无字宗开始干涉,那时候情况已经难以控制了。”行深道人正色。
“宗门弟子连日查阅典籍,也与别处的宗门玉简传讯。试过玄云典、大日法、炼清神功、化污谱、净空录、月蚀大典、枯禅决、冲霄法、玄牝法、双白净咒……”
吱吱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么多只是听名字就觉得玄虚莫测的术法,“既然有那么多办法,总会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