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心疼极了。
他们两个对于这个孩子都是十分愧疚的。
“夫人去睡吧,我正好还有些政事着他。”
阮慕阳看向张安夷说:“可是你明日还要上朝。”张安夷每日要处理许多繁琐的事务,也是十分累的。
张安夷笑了笑道:“反正我也得晚点睡,等后半夜了我要睡了就叫你起来。”
阮慕阳觉得这样换着也行,便点了点头。
“夫人。”张安夷轻轻地抚摸着张青世的,“造谣者我已经查出来了,很快就能给夫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授意造谣的裘皇后,阮慕阳和张安夷都知道。只是动不了裘皇后,只能把她下面的人抓起来了。
阮慕阳点了点头,眼中闪过冷意。回去后她就睡了,可谁知这一睡就睡到了天亮。
看到外面的天光,阮慕阳心下一紧张。她好几晚没怎么睡了,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以为张安夷会叫她,没想到竟然没有叫。
阮慕阳喊来了珐琅问:“廿一呢?”
珐琅道:“夫人放心吧,小少爷正睡着呢。二爷照顾了小少爷一夜,刚刚才去上朝。”
阮慕阳点了点头。
张安夷对张青世也是喜欢极了的,但是他从来都不是习惯把心思说出来的人,总是悄然无声,不动声色的。等旁人慢慢意识到的时候,他背后已经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了。
文渊阁之中。
沈未刚刚看了本折子,又是关于裘家极其旁支的,觉得需要跟张安夷商讨一下再做定夺。
她把折子递给张安夷,意外地发现他的精神似乎不太好,眼下一片浅浅的青黑。
“堂堂内阁首辅昨晚做贼去了?”沈未揶揄地说道。
张安夷接过她递来的折子看了起来,根本没有抬头看她,嘴里说了一句:“照顾儿子。”
沈未失笑。
张二的性格她最清楚不过。看似好相处又谦和,实际上内心倨傲得不得了,还有几分文人的架子,从前根本难以想象他彻夜照顾儿子的样子。
听到笑声,张安夷终于抬了抬眼。
沈未噤声,不满地撇了撇嘴,转移了话题道:“这周庸是裘夫人的远房表哥,太后的表舅,咱们是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给办了?”如今看着张安夷连孩子都有了,她藏在心底的那份心思也慢慢淡了。而且现在沈家已经平反了,她全身心地投入了朝政之中,觉得日子过得十分充实,也再没有太多念想了,觉得一辈子就这样也挺好。
“既然不是姓裘的,还是远房,那便该如何办就如何办。”
大概是经过尹济之后,裘太后觉得外人都不太可信,便开始扶持培养自己的亲戚了。
沈未点了点头。她跟张安夷想的一样。
而且最近裘太后越来越过分了,他们是要有些动作了。
随后,张安夷又给沈未看了一封信。
沈未看后露出了愤然,目光之中带着冷意说:“原来谣言竟是吴玉那个老贼传出来的,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张安夷通过层层往上查,终于查到造谣张青世是他丁忧期间有的人是右副都御使吴玉。
他的语气之中不带任何情绪,只说了四个字:“杀一儆百。”
第二日正好逢上早朝。
处理了一些寻常事务之后,位列百官之首的张安夷站了出来,对元帝道:“皇上,臣要参右副都御使吴玉。”
“张阁老有何事要参?”元帝问道。元帝今年已经十一岁了。
张安夷的声音在在空旷的朝堂上响起:“臣要参吴玉出言诽谤朝廷命官。臣的儿子什么时候有的一算便知。”
“朕是听说张阁老得了个儿子,对传言也有所听闻。”元帝来了兴致,问尹济道:“尹大人,你算算张阁老的这个儿子是什么时候有的?”
元帝对尹济十分青睐。
尹济出列道:“皇上,臣听闻张阁老的儿子是正月生的。听说还是早产,应当是四五月有的。”
东窗事发,吴玉惶恐地跪了下来,道:“皇上,臣冤枉啊。臣也是听别人说的,并不是造谣。”
张安夷看向跪着的吴玉,声音平静:“那么吴大人是听谁说的?”
“我”吴玉看了眼元帝宝座之后的帘子,顿了顿。道,“臣、臣也不记得了。”
“皇上,都察院主掌监察、弹劾、建议,御史们监察百官甚至皇上,这股造谣之风不整顿,便会败坏朝纲,致使大臣蒙冤,危及江山社稷。”说道这里。张安夷跪了下来,“臣恳请皇上重惩吴大人,以正风气。”
张安夷是灵帝生前钦点的辅政大臣,元帝对他也是十分仰仗信任的。元帝问道:“张阁老认为该如何处置?”
“当朝杖责五十。”张安夷回答得毫不犹豫。
许多官员倒吸了口冷气。五十杖还不直接打死人?即便是身强体壮的武将,多半也抗不过五十下。
“不行。”裘太后的声音忽然响起。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裘太后在垂帘听政,可是听政就是个“听”,她这时候说话时十分不合时宜的。
面对百官的质疑,裘太后的声音里不见怯懦:“皇上。自古以来御史言官就不得杀。杀言官的大多是昏君。”
元帝皱了皱眉,似乎是十分不满裘太后这时候开口。“可是张阁老只是说杖责,并未说要杀。”其实元帝原先帮着张安夷的态度并不是很明显,裘太后插手之后就变得显而易见了。
裘太后皱了皱眉:“五十杖太重了些。”
元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