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想到这里,君不离的目光立即化作了冰霜,狠狠的刺向了千米之外的谢昀。
修仙者的视力极好,尤其是似他们这般境界的,谢昀随意的坐在城墙上,捕捉那一缕隐藏着杀意的视线,不甚在意的一笑,她甚至做了个举杯的动作对着君不离挑衅的比了一比。
这该死的女人!
君不离的眸光愈沉,脸上的笑意却愈发温和了起来。
只一瞬,他便收回了目光。
“玉儿,到我身边来好吗?”
玉微瑕蹙眉,视线在他脸上绕了一圈落在那只对着自己伸出的手掌上,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八师妹,不可!此子已堕入魔道,实乃杀人成性、罪大恶极!”因为情绪波动太过激烈,陆子涵的声音与以往的温婉柔和截然不同,透着一股难得的强硬。
“子涵,让她自己选。”紫阳真人的话语不悲不喜。
“……是。”再怎么不情愿,陆子涵也不敢公然违背自己的师父,只得松了手,眼睁睁的瞧着玉微瑕一步一步的朝君不离走去。
——直到将手放进了他的掌中。
君不离的眸中突然迸发出一种奇异的亮光,他很少会有情绪波动的时候,但如今明眼人只一眼便能明白,这个男人心中快要抑制不住的喜悦。
“玉儿!”顺势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抱,君不离满足的喟叹一声。
玉微瑕依旧有些排斥同旁人的身体接触,到底没有将人推开。这几日她独自居住在诸葛家族的领地,许是碰见了与她过往有关的人,时不时便有些记忆碎片涌出,似乎……在很久以前,她就是同他极亲密的。
“我要去沧澜门一趟。”玉微瑕淡淡的道。
君不离身体一僵,随即又恢复了原状,“好,我陪你一起。”
玉儿说的是“去”而不是“回”,这就说明她还未曾恢复记忆,于她的心中,现今的沧澜门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地方。
那么,还有更好的时机将其余人从她心上抹去吗?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开她,哪怕前方是深渊地狱。
玉微瑕抬起头,示意的看着那个自称是她师父的男人,紫阳真人微微颔首,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
“玉儿,先到为师这里来,为师还需处理些俗事。”
环顾一圈周围的战场,天音城的局势愈发的不妙,紫阳真人虽然早已不过问世事,到底还是站在正道一途的,既然遇上了,断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师父,子涵请求师父杀了君不离,不可让此等数典忘祖、背叛师门之人重回我沧澜门啊。”陆子涵因为邵文彬、齐玉陵之事,心中恨极了君不离,有如此大好之形势,又怎么甘心轻易放弃?
“子涵,你且放宽了心,为师心中有数,不得妄言。”
颓然的闭起双眼,陆子涵嘴唇微颤的低下头,“徒儿知道了。”
再一次向玉微瑕伸出手,却被君不离毫不客气的打掉了,紫阳真人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对上了正在大肆屠戮的司徒郃。
“你……”被击退数十米,司徒郃稳住身体,抬头一看,不由蹙紧了眉头,“紫阳,你这是要破坏规矩了吗?”
混元天中自古便流传下了一条约定俗成的规定,那就是洞虚后期的高手不得参战,原因无他,洞虚的中后期是一条极为明显的分水岭,一旦进入后期,几乎无一例外便可晋入飞升,从此有了羽化成仙、飞升天外的机缘。此等境界的高手相争,足以将整个混元天毁灭殆尽,是以无论正邪两道,洞虚后期的高手一率不得出现在战场之上。双方相互制约消耗,一旦有一方违背了此规定,便要冒着触犯天罚的危险,担负起洞仙之争的罪名。
司徒郃同紫阳真人虽同为洞虚,但两人之间的差距犹如一个天一个地,若真真撕破了脸皮,恐怕司徒郃今日就要陨落在了这里。他心中惊慌,却不得不佯装做镇定的模样,直接一顶“破坏规矩”的帽子就压了上来。
“司徒教主言重了,若不是贵城主先行违约,贫道又怎敢出现于此?”紫阳真人不咸不淡的顶了回去。
“你这是何意思?”司徒郃神色一变。
“若贫道未曾记错,贵城主几日前便在此了罢。”
紫阳真人指的是前不久宿夜魔君突访天水的事情,只是此事瞒得极紧,他是怎么知道的?
更何况……
司徒郃冷笑道:“紫阳,饭可以随便吃,但话不可乱说,城主大人只是洞虚中期的修为,怎的可污蔑于他?”
“无量天尊。”低低的喧了句道号,紫阳真人摇头道,“贵城主怕是把天下大能皆尽当成傻子了。”
司徒郃神色晦黯压抑地看了眼身后的由光城,咬牙道:“撤。”
随着他的一声号令,由光城大军纷纷撤退,天音城的人已是强弩之末,当下松了一口气,不少人甫一触及到实地,便虚脱晕倒了。
紫阳真人摇摇头,宽袖一卷,将玉微瑕和君不离两人全都收入袖中,对着一旁垂立的陆子涵道,“为师先行一步,你等静候上五宗的调遣。”
说罢,脚下云层暗涌,踏风而去。
千里之外,已坐在议事厅中闭目休憩的谢昀似有所觉,唇角隐晦的勾起。
命运的齿轮,终于在她的操纵之下,又一次回到了该属于她的地方。
这样的游戏,才更好玩不是吗?
……
几个瞬息之间,紫阳真人已飞至了沧澜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