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上面赫然躺着十颗相思豆,颗颗红润饱满,玲珑有致,“这是陛下让我带给你的。”
长平笑意一怔,羽睫落下轻轻扫视着这些相思豆,将它们接过掌心来,红艳的相思豆映着她莹白的手心,恰如朱砂点缀。
父皇曾说,你委屈一次就拿走一颗相思豆,待十颗满后,父皇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只是她鲜少有委屈,就算有自己当场也就怼回去了,哪还需要去找父皇,所以她直至死前也没凑够十颗相思豆。
如今倒是大方,等于给了一道圣旨。
长平莞尔,却是转身进了屋子里。辰自渊后脚就跟了上去,见长平拿着一个荷包走了出来。
她把那十颗相思豆倒进荷包里,又递给了辰自渊,“给陛下。”
“你又不去?”
“这是给长平公主的东西,我已然拿不得。”
“你到底在计较什么?”辰自渊低吼,“陛下没那么多耐心,你一次又一次推却不怕适得其反!”
“连你都看出来了,他怎么会没看出来。”长平抬起脸来,她的好父皇恐怕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意图,只是在犹豫而已,犹豫到底该要不要留一命。
“好,我去。”辰自渊咬牙,他还真想扛着人就往宫里去,可是到时这人开口一说,自己又要求饶了。
辰自渊愤愤出门上马,“合该我今天当你们传话信使。”
“夫人,那人说的不错,若是陛下烦了可怎办?”断利看着人离开,这才上前来扶着人回了屋里。
“断利你可知相思豆是何寓意?”长平问道。
“唔……传达男女相思之情。”断利迟疑道,可是这么个东西,陛下怎么会送给自己女儿呢。
“当年他就是拿这个送给我母妃,后来又给我。”
断利瞪大了眼睛,想起夫人说的即专情又滥情。
“相思豆还有一种寓意,用它许过愿后可做成首饰佩戴在身,可表如心所愿,或驱邪避讳。”长平叹了口气,继续说着,“这些我都同他讲过,我也说过会做成给陛下,以保陛下福运昌隆。”
长平笑起,水眸深底是化不开的郁结,“既然要获得同情,就要彻底些。”
不然怎么留你一命呢。
辰自渊再回来是已经快晚膳了,长平正拿着银筷在夹鱼肉。
他一见气都不打一处来,猛地一声坐下,一拍桌子,“给我也来一碗。”
断利立马就去拿了,长平挪了挪坐远了些,想着还是不去触霉头才好。
瞄见她的小动作,辰自渊冷哼了声,抿了抿嘴忍住火气。
一顿晚膳吃的甚是没味,尤其是辰自渊看着长平还小口小口的喝汤,内心更糟心了。
他几次去都以为回不来了,但这人就一点都不慌吗?果然在陛下身边养着的公主就是不一样。
“吃完了吗?”
长平放下擦嘴的帕子,道:“完了。”
“嗯。”辰自渊点点头,淡定起身就着长平坐着的姿势,将人一把横抱起来。
“做什么?”长平惊呼出声,拍着他的后颈,“快放我下来。”
辰自渊深知多说一句就有变故,于是闭口不言,手愈发收紧,抱着人大步往马车走去。
从里屋追出来的断利差点脱口而出夫人两字,又见长平在后面不可察觉的打手势,才停下了脚步。
“你先放我下来,我们好好谈谈。”长平好言商量着,“这样被看到多不好。”
不好个屁!
辰自渊没有理会,出了院门就看见马车了,他一把将人放进了马车里,然后自己也弯腰钻了进去,堵住了长平要出去的路。
“走。”
马夫得令,挥着马鞭就出发了。
马车经过大街小巷,虽已过了晚膳时间,但还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长平一时晃神,几时之前她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再听到京中繁华人声,没想到竟是那么快。
“陛下说了,你再不去,我就提头去见。”辰自渊扯着嘴角咧了咧,“想了想,还是我的头重要。”
“也是,毕竟是状元的脑袋。”长平斜眼看他。
辰自渊又是皱眉,想起不愉快的事来,他就是在高中状元那日太过得意才会被长乐给盯上。
高中之日状元游花街,而他又是丞相之子,不少人专门跑来看。
他的面容是上乘的,又是新科状元在身,那日不少姑娘家纷纷扔花献情。
其中一朵便是长乐扔的,刚好砸在了他的脸上,而他那时竟不知中了什么邪,拿着花朝着愧疚的长乐浅浅一笑,而后别花在耳后。
这一段事后来还成了fēng_liú佳话,而他也成功的让长乐记在了心里。
“对了,你也该成亲了吧。”长平像是没见着他黑沉的脸色,问道。
“你能不能管好自己先,想想等下怎么说。”辰自渊没好气道。
“那就是没了,辰右相也不急?”
“我成不成亲关你什么事,你又不嫁我!”辰自渊烦躁,扭开脸去。
“问问嘛。”长平放软了身子靠在马车里的靠枕上,她也心知肚明,就算辰自渊有论嫁的姑娘,多半也会被长乐给搅了。
“说不准是我们最后一次聊了呢。”长平水眸深深,似一汪不见底的清潭。
辰自渊捏着拳头又松开,瞥去看长平又飞快移回来,他想说不会,可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人明明那么聪明,怎么现在却糊涂了,自己大摇大摆的将人带回来,又是安置在自己的别苑里,多少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