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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月楼苏州分号当然不仅仅是用来洗钱,用来挣钱那般简单,这是纯粹范闲自己的产业。肩负着成为范闲第二套情报系统的重要职责,范闲在内心深处总是不够完全信任监察院。因为自己能不能拥有监察院,在目前的局势下,依然是皇帝一句话的问题。
所以在装修地时候,黄铜管已经按照京都老楼的设置铺好了,而由父亲那边派过来负责收集情报地人手,瞒过了相应的官员,抢在姑娘们之前就已经进驻楼中。
当前方楼中已入酣然之时,声音渐高,范闲所处的房间里却是异常安静。
他站起身来,先去床后的马桶清空了存货,又调息了一下自己的内息,脱下自己身上穿着的平民服饰,从柜中取出那一身已经久违了地“工作服”,试了一下,发现还挺合身,看来这半年的权贵生活并没有让他的身材迅速走形。
很古怪地又坐了一会儿,确认自己已经开始习惯已经睽违半年的感觉后,范闲才推开房间的窗户,手指强硬有力地抠着漆黑夜色下的外墙,像一只壁虎般向着楼下黑暗中滑去。
自从体内真气爆地经脉大伤之后,他对于真气的运行便开始小心起来,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再尝试着将真气吐出掌面再收回,这种法子实在是太耗心神与真气。
双脚沾地,在复杂的行廊间拐了几拐,找到抱月楼分号的后门,推门而出,便在巷中看到那辆一直等着自己地马车。
邓子越坐在驭夫的位置上,头上戴着一顶草帽,遮住了自己地大半张脸。
高达坐在车厢内,掀开车帘一角,警惕地望着外面。
范闲闪身而入,轻吐一个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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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的伤怎么样了?”高达并不畏惧范闲寒冷的眼光,他的最高使命就是保证范闲的安全,在没有得到了确认的信息之前,他实在不敢让范闲去冒险。
关于范闲那奇怪的伤势,天下人的说法不一,但绝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早就好了,真正知道内情的不过廖廖数人,洪公公肯定是其中的一个,只是皇帝令范闲极其心寒地保持了沉默。而像高达。虽然一开始被范闲瞒了过去,但这几个月一直跟在范闲身边,当然能够发现提司大人如今和往北齐时候地真气状态完全不一样。
有了海棠的天一道心法之赐,范闲的伤好到什么程度,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包括海棠都不知道。
他低头轻声说道:“没事。”紧接着说道:“确认她的位置?”
车厢外的邓子越点点头:“她从京都逃出来后,便一直留在苏州,院里没有想到她的胆子这么大,也没有想到江南的官员敢暗中替她提供庇护……所以直到前些天才查实了她的住所。”
范闲的唇边泛起一丝冷笑:“有明家为她进行掩护。江南官员们当然给些面子……看来江南的官员们,还是没有将本官放在眼里。”
高达毕竟是皇帝地虎卫,听着这话,微微皱眉说道:“少爷,咱们是不是应该通知当地官府抓人……毕竟刑事案件,向来不归院里管。”
范闲今天晚上既然敢带着他来,就不怕他往宫里说什么,摇头道:“通知官府。说不定又要让她跑了,她毕竟是二皇子和弘成的人。刑部的海捕文书对她来说都没什么作用,从明面上要抓她,并不容易。”
“应该多带些人。”高达皱眉说道:“她既然是奉命出逃,身边肯定带着高手,想要活捉并不怎么容易。”
“不是活捉,只是杀人。”范闲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我不需要用她来对付明家,只需要用她来再压一压明家。今天抱月楼分号开业,应该没有人想到我们会找到她动手,更没有人会想到……我会亲自动手。”
高达欲言又止,开始明白范闲的想法,只是却无法阻止对方。范闲今夜行动其实目的很简单。既然在对付明家的道路上,江南路的官员们都隐隐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而且敢于为明家进行掩护工作,那么他就要通过今天晚上这件事情,震慑住江南路地官员们。
对于那些官员来说。再没有什么比鲜血与死亡更能突显监察院的力量。
马车陷入死一般地沉默之中,只听得下方的车轮碾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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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到苏州城一个安静的街巷外面。离那座宅院还有很远一段距离,便停了下来。
范闲摸了摸自己靴中的匕首,又轻轻摁了摁腰间的软剑,这把剑是向海棠借地,仔细地确认装备之后,开口低声说道:“高达你负责外围,不留活口,不要让人溜走。”
高达沉声应了声。
“子越,派去总督府的人准备好了吗?”范闲问道。
邓子越点了点头。
“在这儿等着我们,注意安全。”
说完这句话后,范闲像只黑色的泥鳅一样闪出了马车,迅疾无比地消失在高墙下方的黑暗之中。
今天晚上,一共只来了三个人,本来以范闲如今的身份不应该单身前来行险,只是今天的事情必须办地隐秘,而且最关键的原因是——范闲打从内心深处就一直保有着这种冒险的冲动,而且他必须通过一次行动来恢复自己对于武道的信心,同时试验一下自己这些天对于那把剑暗中的修练,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高达算着时间,估摸着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