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壳早已秃成个十二的月亮弯,日光一照,锃光瓦亮。旁边剩余的稀疏花发也很干枯糟乱,全聚拢到头顶盘成个发髻,插一截树枝当簪子。面上胡子拉碴,黄蜂眼、蒜头鼻,吞吃米糕时还能瞧见满口黑牙,单看脸面也有三十来岁了。
通常道士服大都是青兰色的长袍,但他身上穿的道袍用碎布修补的五颜六色,袍底还缺了一角,整件道袍又黑又脏;腰间拴一条黑黄绳子,上头挂一个打补丁的小囊包,同挂的还有个铁铃铛,背后别一把乌漆墨黑桃木剑。
这乞丐……
这乞道士已经许多天没吃过热食,今日合该他走运,捡到一包甜米糕。整个人缩在墙角里片刻就把一包米糕吃个干净,这才有功夫抬头呼出一口浊气。
胃里有热食填充,人就泛困了,闭眼不多时便沉沉睡去。就他这个破落样,过路人见到无不捂鼻快走过去。
翌日,昨天吃的米糕早已消化殆尽,乞道士被腹中发出的声响吵醒,睁开眼已经日上三竿,到了吃午饭的时辰。
他正苦恼要去哪里讨下一顿,眼尖瞧见巷子里一户人家开门,走出个女子捧着壶罐往地上倒些什么,等女子关上门,乞道士猜想地上的可能是人家不要的残羹剩饭,唯恐被附近寻味而来的土狗抢先一步,赶紧起身“叮叮当当”跑去人家门口捡拾。
抓起才发现是些熬煮过后的根茎,气恼一把摔在地上,正要转身离开。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