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依此时情形来看,无论我愿或不愿,这事儿都已板上钉钉——当朝皇帝微服私访,一般情况而言不会自称“朕”,而事实也确是如此,然此刻,他对着我一人,既用了这个自称,便是说明,他是下定了决心这么做了。
周围的人悉数被遣下,君齐领我到了一处偏远的屋子,开门时迎面扬下铺面的灰尘。他让我躺在床上,我照做了,他将手悬在我头上,用甚为蛊惑的声音道:“闭眼!”
我未经思考,眼已缓缓合上。
又是一段冗长的梦境,起初仍是早晨见过的那些迷糊的画面,后来不知有什么东西闯入,我整个人像在被什么撕扯一般,头疼得几欲裂掉。这种疼持续了很长时间,一刻比一刻更锥心蚀骨,我抱着头蹲在地上,眼前那些迷蒙的白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厚重的夜色。我想要喊,可根本发不出声音,我伸出手,却连自己的掌心都看不见。
隐隐地听见了水流声,我站起身,漫无边际的黑暗压得我喘不过气,可我不甘心就这样埋在这里。于是我摸索着前进。我一个人,毫无目的,不知天色,亦不知时辰,身边没有任何声音,就像在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里,黑暗是唯一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