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连江闭了闭眼,似乎在下什么决心一般,而后抬头看向颜子钰:
“连江晓得了,谢师父指点,连江定当不负师父的教导。”
随后又转向了景晖,一把抓起他的手来,紧紧地握在胸口,十分郑重地说道:
“小景,你放心,我一定要努力学医,一定要让你完全成为我的人。”
那景晖闻言,脸色忽地红了:
“是……是,属下谢主人……”
颜子钰实在看不下去,就差捂眼睛了,于是忍不住咳了两声:
“咳,那个……你们要叙旧不如回屋去叙,我还要给齐国府去一趟书信,连江,你下午再来问我问题吧。”
…………
颜子钰和君行都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说做就做,君行先去从凌雪阁里收集的浩如烟海的八卦小料里面扒出来齐国府相关的一些,颜子钰看过了之后(发现大多数没什么价值),提笔就给齐国府写信。
他并不清楚那国公府里的人员结构,有几房夫人几个公子什么的,便直接给齐国公去了信,反正咕咕这鸽子只要在信上写清名字就能送过去,系统快递,使命必达,他也不怕送错了人。
齐国公名叫云方南,颜子钰不知如何称呼他,便直接在开头写了句“云先生亲启”,而后便将云连江在自己府中作客的事说了一遍。
当然,出于保护凌雪阁的职业c,ao守问题,他不可能告诉云方南慕北鸿来扬州的这一系列动作,便只字未提云连江差点被慕北鸿追杀的事,只说云连江游历至此,前来拜访学医等等。
于是又说,我与令公子一见如故,不惭在下医术浅有薄名,欲收为徒,不知阁下可有什么指教。
最后则又说了景晖的事,这里他自然不会说景晖巴不得赶紧脱离齐国府好一心向竹马,颜子钰想了想,忽然心生一计,干脆提笔写上一句:
“阁下有一名景晖的影卫,于护卫令公子途中遭歹人袭击,救治不及已身亡,特向阁下请问如何处置,是否需将尸身遗物送回京城?”
他这最后一句问的当然是废话,颜子钰接触了这么多的影卫了,也大概了解了这些个影卫主子们都是些什么尿性,他问这一句不过是恶趣味心起想噎他一下而已。
咕咕送信不论远近,不过一刻钟便能到了,然而颜子钰并不知道,此时的云方南正在府里的花园中与一众清客侃侃而谈。
虽然他身上挂着有闲职,但慕北鸿不在朝中,大小朝会一概取消,他便连点卯都不去了,只管在家里招待些官场上的朋友,一边喝酒一边互相吹比。
酒正酣话正浓时,忽然从门外扑棱棱飞进来一只雪白又高傲的鸽子,一爪子就抓在了他的肩膀上。
齐国公:“…………”
…………
颜子钰这边本以为以那群人的性格,回个信恐怕得磨磨唧唧三两天,谁知不过一个时辰,咕咕便带了回信来,只不过咕咕回来的时候似乎极为亢奋,高昂着头左顾右盼,末了爪子上还勾着一缕布条。
颜子钰拿下布条来一看,分明便是从什么绸缎上撕下来的,顿时哭笑不得:
“你这是去打了一架吗?”
此言不虚,咕咕的突然到访自然惊动了国公府的影卫,咕咕以神鬼莫测的身法和影卫们大战三百回合,这才成功地把信投递到了齐国公的脸上。
不过这些颜子钰自然是不知道的了,他展开回信一看,果不其然先说云连江不学无术败坏家风,早已被逐出齐国府,他拜哪个江湖大夫为师都与齐国府无关了,这是踩了一脚自家儿子,顺便还讽刺了颜子钰一句。
至于景晖,只在信末被提了一句,说此影卫忠心不正,亦早被驱逐除名,阁下就地埋了便是。
颜子钰暗暗摇头,这齐国公……他以前还以为云连江的爹对他是恨铁不成钢,所以才由着他离家出走的。后来听景晖的述说觉得有些不对劲,直到此时,他才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齐国公,分明就是看云连江不遵他心意去走“正路”,沉迷医术屡教不改,干脆便不想认这个儿子了。
这信里的口吻已经清清楚楚地展示了他的态度,在齐国公眼里看来,云连江跑去和颜子钰这种江湖人士厮混,无异于是自甘堕落。既然云连江不能为家族带来任何有益关系和势力,这齐国公竟是连关心都懒得关心了。
当时景晖当时自作主张偷跑出去跟着云连江,这云方南好歹还勉为其难地让他不时的报个平安。而在这封信里……云方南见儿子拜了师,安全无虞了,甚至对颜子钰直说,以后就全归阁下管教了。
颜子钰大为摇头,虽然说他行走江湖这一两年里,对他谄媚讨好的大有人在,但也绝对不乏那些目光短浅看不起他江湖身份的人。但这些他完全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如此薄情的家长……他这还是第一次见。
除了生死略略关注一下以外,这当爹的竟然对云连江的近况和处境还有未来打算完全的漠不关心,颜子钰也是非常服气了。
第二日上,颜子钰把回信给云连江二人看了,又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果不其然云连江也是十分伤心:
“我昨天还道为何那府里不让我知道小景跟着,看来……这是生怕我自作多情,觉得齐国府还在乎我啊。”
“师父您可能有所不知,我没犯什么欺君弑父的大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