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街上傻傻地吹着风还不如和他一起去车库呢。
知己骂自己的没出息。
然而,本来早应该返回的人此刻却坐在车里,隔着不远的距离凝视着她。
知己仍然低着头,漫无目的地踢着地上的石块,完全没有抬头,以至于也根本没有发现陆途的存在。
孩子气的举动,一点都不像她在医院时雷厉风行的表现。
在这熙熙攘攘的街头,其实知己很好认。
虽然今天她穿着平跟鞋,但她比寻常女孩都高了些,此刻也并不觉得淹没在人潮之中了。
冬末春初的季节里,街头上的人还是穿着各种的深色大衣,唯有她,一抹亮色,从人群中凸显了出来,钻进了陆途的视线。
知己很少穿白色的衣服,陆途曾猜测过,或许是她成天在医院见过的白色太多,让她有些厌恶。而她又向来不喜整日穿着暗色系衣服,反而是更偏爱暖色。
酒红色的斗篷大衣旁坠着两个白色的毛球,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包裹在了红色毛绒团子之中,分外可爱显眼。
陆途发现,这似乎还是三年前他们双方父母见面时知己穿的那件衣服——被她妈评价看上去很活泼很喜庆的那件。
他的太太,也不知道说是节约还是懒好了,三年来竟然也没把这件衣服淘汰。
普通女孩不是去年穿过的衣服今年就不再乐意穿了么?陆途暗自失笑,脚下却轻踩油门缓缓发动。
下次再陪她买一件吧。差不多款式就好,反正这么可爱。
陆途笑着决定了下一次约会的内容。
知己好容易才见视线里一台熟悉的,等待已久的车慢慢靠近。还没等车里的人摇下车窗开口让她上来,她就拉开了车门直接上了车。
冒失得一点都不担心上错了车。
开门瞬间,车外的寒风便一股脑的涌了进来。
进来的女孩也是带着逼人的寒气的,模样也是显而易见地被冻坏了。
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答应她,应该带她去停车场的。陆途不着痕迹地将空调温度调高,看到她终于不露出瑟缩的模样时才放下心来。
刚从冷风中回过神来的知己这时才想起了抱怨:“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了很久了。”说完才发现自己语气中有着不合时宜的抱怨和娇嗔。
这似乎,有些超越了他们关系的范畴了吧……
她很是后悔,却不敢直接转头过去观看陆途的脸色,只好从车窗玻璃的反光里偷偷观察。
“你也让我等了很久。”陆途淡淡抛下一句话,脸色没有丝毫改变。
知己内心却是后悔不已——果然不应该说这句话的,被怼回来了吧……
“路上有些堵,让你久等了。”
正当知己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之时,陆途却补上这样一句话,似是回应她之前的问题。
知己讷讷地噢了一声便专心看着窗外不再言语。
显而易见拙劣的谎言。陆途叹气,望着车虽多却畅行无阻的道路。不过幸好,知己也并没有多想。
直到车缓缓开进小区,在楼下停稳时,陆途才说了第三句话打破了他们之间从上车起就莫名其妙维持的沉默。
“我明天要出差了,去外地办案,可能半个月的时间吧。”
他握着方向盘,熄了火以后车上的小灯照得他的脸异常温柔,让知己恍惚间有错觉,好像以为他们真的就是一对结婚三年的夫妻,即将出行的丈夫温柔地交代着太太自己的行程。
知己原本想要叮嘱他注意安全,没想到到嘴边的话却不由自主地变成了:其实你不用跟我报备的啊。
说完她又马上后悔了。
今晚上车后说的两句话,没一句经过了脑子的!知己恨死自己了。
陆途果然沉默了很久,斜眼半是嘲讽半是用她读不懂的情绪看了她一眼后,便径直推开了车门,摔门离开。
摔门在车厢里回荡声音很大,知己被吓了一跳以后,也匆匆下了车。
夜幕里,陆途已经走远了,在夜中的背影显得格外的冷峻。
喂。你没锁车啊。知己朝着那边的方向喊。
话音未落,身后的车却是“滴”了一声锁紧了。似乎在揭示着他并没有忘记,不需要她提醒。
所以……他这是生气了?
☆、何曾愿意(五)
回家之后陆途甚至都没有跟她说别的话,只是扔下一句:明天走得会比较早,不想吵你今天我就睡客房了。
然后拿起换洗衣服便转身走出了房门。
留下了知己木讷地坐在床上嗯了一声便不知道再回他些什么话。
客房的门关紧了。
知己才发觉自己的身子早已经僵住了,甚至有一丝丝的麻意从尾椎骨一直蔓延到指尖,让她止不住的颤抖。
她活动了一下僵化的身体,才有空好好反思了一下:今晚终究还是惹他生气了啊。
她倒在被窝上,头埋在枕头里,心里不知有些堵得难受。
这人,连她迟到等了那么久都看不出一点怒气,反倒是她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就成功惹恼了他。
不知道,也不明白。陆途的心思她从来没有懂过,尽管两个人是睡在同一张床上、法律上最亲近的人。
知己忽然也有些心口闷闷的,只好关灯缩成一团翻过身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知己醒来时,他果然已经离开。
衣柜里他本来就不多的衣服一下少了一半,空荡荡的另一边挂着她自己的衣服,似乎还在提醒着她:你们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