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芊眠狠瞪他一眼:“再看看!”
唐成部一眼已看清楚,这上面写的名字,叫刘柱、叫张大生,叫魏武,叫……。确实是从他手上开出的路条。
开路条,是他负责的公事之一。
所以没有电光火石,唐成部也清楚他让抓来的原因。想到妻子,和已过童生试的儿子,唐成部咬牙道:“卑职确实不认识。”
又一份东西摔下来,唐成部拿在手上,这一回泪流满面。这上面写的是他刚过童生试儿子的经历。包括他最早是跟着隔壁多年不中老秀才念过几句也在上面。
唐成部磕头如捣蒜:“殿下,我儿子他有天份,学里说他能高中。”
楚芊眠冷冷看着他,难道他不明白吗?就他做的事情来看,他的儿子中与不中没有意义。
“唐成部!你儿子在哪个朝廷中?是皇上的朝廷,还是你们打算创办的朝廷?”
她可以直接说出来,唐成部光听就吓坏了:“殿下,您说的这是谋逆大罪,我实实在在的没有过。”
他倒在地上好似用尽全力思索过,楚芊眠冷笑加深:“好吧,那你回去慢慢的想。我可没有功夫天天听你说话,以后你想到了,让人核实以后,我慢慢地看吧。”
两个捕头过来,提起唐成部,看样子打算送他回去。
“不不,”唐成部更加惊恐。
暗无天日的地方,他甚至不知道在哪条街上,哪个衙门。如果拿官员呢,他应该在昭狱不是吗?
他虽没有蹲过昭狱,但是也知道昭狱比这里各方面要好。这里简直就是随时遗忘的地方,哪天不见了也有可能。
唐成部一面推挡着捕头,一面竭力地再想,苦苦中道:“殿下,您给我提示成吗?”
楚芊眠已敏锐察觉出他藏的话不少,对汤捕头示意:“让他全说出来,不管上官,还是街坊,不管是收钱,还是害过人,风过衙门里掉片叶子砸倒了人,也给我说出来。”
汤捕头说声是,几大步到唐成部身边。还没有抬手,唐成部大发疯癫:“我说,我还要活着。”
“看来你的记性没出问题。”楚芊眠不无讽刺。她扔过去的供词上,不是清清楚楚写着路条一事吗?
有盏茶功夫,唐成部由结结巴巴变得流利,话不像刚才前一句后一句搭不上,也能听得明白。
“我家大人每审案子就收钱,有一个账本子由专门的一个书办记录,那书办是他的小舅子。”
汤捕头抬手给他一记耳光:“这和路条有关系吗?”
“有,有时候我为大人牵线挣钱,舅爷请我吃饭,介绍一个同乡和我认识。他叫王显白,那天是他付的钱。从那以后,他时常找我吃饭,有一天对我说,他有几个同乡要去别处寻生计,问我能不能开几张路条。”
唐成部面上有绝望般的茫然,说明他当时也知道开路条的人有问题。
楚芊眠单刀直入:“你一年开多少张?”
“我不记得了……。”
汤捕头踹翻他,骂道:“你家大人还有个账本子,你怎么会没有?”
“我家大人记账,是为家里分账用。他收的钱,太太要分、姨太太要分,舅爷要分,衙门里兄弟们要分,他不记就算不过来。我开一张路条收十两银子,巴不得这些人以后不找我,我就没有记。”
唐成部说这话的时候垂下头。
“那些人如果再出现在你面前,想来你也记不得了吧?”楚芊眠不无讽刺。
唐成部身子哆嗦一下:“殿下,我确实没有记,我拿钱办事,这样更省麻烦。他们去了哪里,从此与我无关。”
这不是楚芊眠头一回提审人,虽然看得出唐成部是个狡猾的人,但是一时半会儿看不破他如果有隐瞒,为的是什么?
汤捕头把他拿来,就地调查过他的家人。他的妻子贤惠持家,他的儿子上学比他好,唐成部曾说过是他的期望。
他过的还算不错,往谋逆上走,应该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见他反反复复再说的都是上官的事情、同僚的事情,甚至真说出两件邻居的隐密事情,楚芊眠让送他回牢房。
汤捕头不悦:“殿下,这个人城府不浅。”
“我也觉得他肚子里还有话,但是他不肯说,却咬出一堆的人,这一个一个的查起来,人手不够还是小事,耽误时间拿咱们想要的人,才是大麻烦。”
楚芊眠也面如寒霜。
“殿下,他是官吏出身,还是衙门里打滚多年,他知道要么不开口,要么就逮谁咬谁,为的就是让咱们乱了头绪,再搭不起许多的钟点。要撬开他的口,还得花点心思。”
汤捕头以他多年的经验指出来。
楚芊眠用他几回,汤捕头郑重说的话不无应验。仔细地听完,挑一挑眉头:“他还不知道他的家人都在京里,如果他知道的话……。”
“殿下,没有让他说实话以前,最好不要告诉他。他不肯说,说不定就是为家里人不敢说。如果他知道全家都让逮捕,铤而走险自寻短见可就不好。”
汤捕头沉吟道:“根据刘柱、张大生,及让他们供出,从东海王水军拿到的人供词,唐成部的路条起的作用不小。对一些人来说,他不可缺少,知道的不会少。”
楚芊眠有些头疼:“那好吧,先按他的供词,把他供出来的人一一提审。”
露出笑容:“你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