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将军府空空荡荡,顾沉一路疾行过去,心里越来越急切,他推开门,屋内狼藉一片,早没了燕子郗的踪影。
顾沉心里从没这么慌过,他现在做事也算有章法,没冒冒然地独自去寻找,而是冷静地差人去探听含章太子的消息。
消息很快回来了,含章太子遇刺,命悬一线。
顾沉才不信什么遇刺的鬼话,燕子郗出事前明明在将军府邸待着,哪个刺客杀太子会跑来将军府?
他在得知刺客居然是安王时,更觉得愤恨交加,顾沉之前一直认为安王高义,算是极为难得的权贵。直到燕子郗教导他一切,他才发现这个故友行事全不能看表面。
顾沉匆匆赶往太子府,他避开旁人,悄悄潜进了燕子郗的房间。
药香扑鼻而来,顾沉几步走上前去,就看见燕子郗满脸惨白地躺在床上,他衣衫上还带着血迹,呼吸微弱得像随时都要断掉。
顾沉心里抽得疼,这是无论再怎么欺负他,他都不舍得说一句重话的太子殿下,现在却成了这样。
他走上前去,想要亲亲燕子郗的额头,一下看到了床上隐秘的机关。
顾沉眼睛锐利,对这些东西也一向颇有研究,他见那机关明显不对,亲了燕子郗一下后,轻手轻脚打开机关。
里面是一个暗格,纵横盘旋着几根粗壮的铁~链,铁扣处带着洗不掉的暗红血迹。
这是做什么用的?顾沉深深皱眉,他拨动了一下链子,哗哗的响动声轻微响了起来。
这只是轻微的声音,床上的燕子郗身体忽然抖了一下,他眼睛紧闭着,里面泪水不断地流出来。
顾沉辨认出他的情绪,他在害怕?
顾沉立刻放下链子,安抚地抚着燕子郗的长发,这样一个平时都会做的亲~密动作,让燕子郗脸上的表情更为畏惧。
他眼泪流得更凶,脆弱又无助,这样彷徨的燕子郗,顾沉从未见到过,他见过他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样子,见过他乖巧主动,但除了喜欢到哭之外什么都不会做的样子,只有这样的情状,他没见到过。
顾沉心疼极了,他手忙脚乱地不敢碰燕子郗,然后决心找到燕子郗反常的原因。
一个机关,两个机关,顾沉已经数不清自己见到了多少东西,但无一例外的,上面都有着褪不去的血迹。
在见到一根带刺的鞭子被放在最隐秘的地方后,顾沉伸手摸了摸上面的刺,这样的东西,军营中审俘虏时也许会用到。
犯人被这么一打,身上的皮r_ou_都会被剐下来一层。
这根鞭子上也带着血,绝对是近几个月才用过的,那么多次的亲密,顾沉知道燕子郗有多怕疼,他身上那些伤还可以说追求刺激自己弄伤的。可这个东西,成年兵勇都不一定熬得过,他绝对不会去碰。
顾沉眼睛有些涩,心里抽空一样的疼,他捧着手中的东西,忽然就不敢去看燕子郗。
第27章 报复社会y-in暗太子受x被逼造反将军攻二十七
他的太子殿下曾有一次告诉过他,欲要得知事情真相, 首先得跳脱出困扰的事情, 从其余细枝末节处着手,任何一个看似不相关的点, 都可能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顾沉记得, 燕子郗说那话时神采飞扬, 眼里的清雪都像从春风处吹来,自信而骄傲,迷花了他的眼睛。
那么优秀的太子殿下,这些苦楚, 本不该他受的。
顾沉听燕子郗的话, 他收了房间里一切沾血的东西,着手调查燕子郗被刺杀一事,以及那些东西的作用。
“嘿呀, 这么些东西, 我们楼里的哥儿都不敢这么玩,当然, 如果客人有足够的银钱,他们也不是不能答应。”
顾沉面无表情,穿红带绿的妇人有些发怵,还是谄媚笑着提醒:“但是我们这儿可是不能弄出人命的,客人要玩, 也得稍微克制些, 不然那些如花似玉的公子, 可能受不住客人。”
顾沉只说了一句话:“这些东西,一个人能用吗?”他是信燕子郗的,只是顾沉有点害怕接受,他宁愿燕子郗是真的放荡,喜好追求刺激,也不想他曾被人胁迫折磨过。
他一根头发丝都舍不得动的太子殿下,谁能这样折磨他!
妇人的答案是否定的,顾沉的心凉得麻木。同时像有巨兽在撕咬他的内心,顾沉感受不到痛,他只觉得空,想再将燕子郗拥入怀中,使无人再敢害他。
顾沉生平第一次,沉着脸去了重狱,他一身血气,看着像十方阎罗,威势森重。
安王在牢里过得不算差,他苦心经营那么久,只要一日不被判刑,就能一直活得自在。
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顾贤弟,你来这里做什么?看你的表情,怎么,是含章死了吗?”
顾沉不发一言让人打开牢门,由静到怒,攥拳狠狠地打在安王鼻梁上,他就像一头狂怒的猛虎,出手迅疾有力,安王完全招架不了,口鼻里涌出大量的血。
一旁的狱卒不敢去拦,也不敢走,生怕安王真被打死了。
安王喉咙嘶哑:“呵顾贤弟,我们多年的交情,你真要为了一个男人和本王撕破脸?含章性子y-in沉古怪你受得了?”
安王说燕子郗y-in沉古怪,顾沉脑海里就想起他笑得一脸柔和乖巧的样子,继而又是他无力地躺在床上,一身鲜血满面泪痕。
他倏然掏出铁扣,反手扣在安王身上,将安王左手一压,右手成扭势缚在身后,再大力收紧铁扣。手腕顿时青白,血液不得流畅,皮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