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亦有旨下,道沈知书舟马劳顿,不必即日觐见,准其在府留休三五日后再奉诏入宫。想来皇上也知道沈府这段日子来乱成了什么样,所以才允他在府上多留几日,好去处理家中的事情。
可皇上的这道私谕却令朝臣们听出来了点别的意思。
虽说皇上体恤边路归京的臣子是在清理之中的,但当此大乱之际,皇上却仍然示与沈家珠恩,这无啻于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众人,在此事上,皇上心中是不以沈知礼为罪的。
既然如此,众人便更加认定了“罪”在古钦,亦揣摩出皇上定是不豫于中书奏请册后一事,乃致于放任朝中弹劾古钦之潮愈演愈烈而不加制止。
一年内朝中两次起事,东、西二党老臣又相继落势,久而唯一得力的就只有朝堂上这些年轻冒尖、热血涌进的新俊们。
一时间孟党势头迅猛而窜,朝中三党鼎立之局,自是而定。
是夜沈府家宴依约而开,孟廷辉到得最晚。
她至之时,宴已过半。
厅中斛银光晃得璀璨,与坐者大多是沈知书从前在太学和任官职时的同僚,或有像狄念这样的少时旧友,也都是年轻之辈,聚在一起无甚拘束,见她来晚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