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心脸色大变,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挖了地道直通郡主房内!身形一闪,墙上悬挂的一柄宝剑,已赫然出鞘,雪亮剑光裹着锐利的煞气直往对方刺去!
那人刚刚跃出地洞,察觉到有人迎面一剑刺来,心头顿时一惊,旋即腾身而起跃过挽心,口中低声叫道:“郡主,是我!”
这声音……苏漓不禁楞了一愣,随即醒悟,这人,居然是盛秦!她连忙阻止道:“挽心住手!”
弥漫在内室剑拔弩张的煞气,顿时消失无踪。
烛火点燃,顷刻将室内一切事物照亮,盛秦一身黑色劲装,躬身敬立,衣衫上沾染了不少泥土。
盛秦一见苏漓,面上一喜,急忙上前单膝跪地,低声道:“盛秦见过郡主!”
苏漓诧异问道:“你为何会深夜来此?”
“属下是奉王爷之命,来找郡主。”
苏漓眼光一闪,登时了悟,“这地道,是王爷下令挖的?”
盛秦点头,沉声道:“是,已经挖了半个来月,刚刚才打通。王爷说,如今非常时期,又被人时刻盯着,行事务必要小心谨慎,以免被对方捕捉到蛛丝马迹,不得已才想了这个办法。”说着,他小心看了看苏漓的脸色,见她似乎并无半点不悦,反倒有一丝意外惊喜。
半个来月?苏漓心头一凛,算算时间,那就是东方泽被禁足王府后,已经着手此事了?郡主府与镇宁王府之间虽是毗邻而居,但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被人察觉的打通一个地道,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那时候他就开始动手,莫非……早就料到会有今日?
既然早已预见,为何还会放任对方陷害?苏漓眉心微蹙,心底隐约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却控制不住心头砰砰急跳。
“他……人现在如何?”多日没有联络,苏漓迟疑一下,仍然忍不住开了口,微微屏住的呼吸,泄露少许她内心紧张的情绪。
东方泽自禁足至入狱,盛秦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真心询问王爷的境况,这个跟随他多年,忠心耿耿的贴身侍卫,心头一热,眼睛忽地就红了,摇头道:“暗牢戒备森严,被关押的都是重刑犯,按例一律不准探监。牢房阴冷潮湿,终年不见天日,现今又是腊月里,王爷身份尊贵,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怕是要熬些日子了。”
苏漓轻轻吁了口气,神色稍定,与被人扣上暗杀皇后的罪名相比,这些苦,又能算得了什么呢?目前罪名未定,皇上已将命人彻查,未曾先削去东方泽亲王的身份,想来皇帝对这个儿子,尚未完全放弃。他人在牢中,想必也不会受什么大罪。如今最要紧的,是尽管查明刺杀之案。
“刺杀的事,可是别有内情?”她思绪一转,凝眉问道。
提到这事,盛秦双拳立时握得死紧,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郡主英明!那田勇被人暗中收买,是个叛徒!”
果然如此。
“人心难测,”苏漓缓缓坐下,手指一下一下轻抚着茶杯外缘,眸光渐冷,淡淡道:“就算是血脉至亲,也难保不会有出卖你的一天,何况一个外人。这田勇,可查到什么线索?”
“田勇双亲已亡,家中再没有亲人,身世清白,自从进了铁甲黑骑,表现也很出色,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所以调查起来要费点功夫。”
身世越简单的人,可供查找的线索相对就会少,苏漓心头一沉,将心底浮起的一丝烦忧压下,沉声叮嘱道:“王爷能否脱罪,这人是关键,一定要仔细的查,不可遗漏任何细节。如今会审在即,务必要抓紧时间,多待一刻,王爷的处境就会更危险。”
“是!”盛秦肃然道,望着苏漓的眼光,仿佛在看自家王爷,满是尊崇的敬意。
沉吟片刻,苏漓迅速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盯着地道口若有所思道:“这地道打通得刚好……”
挽心神色微微一变,隐约猜到她的意图,沉声道:“小姐可是要回府去见老爷?”
慧光流转的双眸透出赞许,苏漓微微一笑,“不错。”
东方泽冒险打通这条地道,必定是有所筹谋。她心底,也有些疑问要当面问清楚,所以,前往暗牢与东方泽见上一面,势在必行。而眼下能够顺利帮她打通关节的最合适人选,就是苏相如。
第二天入了夜,苏漓与挽心乔装打扮后,悄无声息地从地道直通镇宁王府,扮作下人出了王府,立刻换装前往相府。
时值深夜,苏相如的书房依旧亮着灯光,窗子上映出影影绰绰的黑影,正在房内来回不停的踱步,似乎烦心不已。
苏漓与挽心熟门熟路,很快便避开了下人,来到书房门口,叩响房门。
那徘徊不定的身影立时停住,只听苏相如威严低沉的嗓音问道:“谁?”
门扉轻启,一人身披斗篷,低着头闪身而入,宽大的帽檐低垂,遮挡住了大半容貌,显然是行色匆匆。
苏相如顿时吃了一惊,沉声喝道:“你是何人?”
帽檐缓缓推落,露出苏漓一张清丽的素颜,她上前拜倒:“苏苏见过父亲大人。”
“苏苏?!”苏相如怔了一下,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心中一喜,连忙上前将她扶起,仔细地打量着她,多时未见,苏漓并未有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