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陷害,买凶杀人,如此大的阴谋,冒着诛九族的危险,单单一个玉玲珑,能做得了?本宫觉得,主谋,一定另有其人!”
“但她已招认!”东方濯叫出声来。
“她不得不招,招了,还能保全女儿。不招,只会惹祸满门。入了狱,还是逃不掉一个死字!”皇后定定地看着他,冷笑又道,“黎苏被冤枉,继而被杀,目的就是要让你和摄政王失和!这件事最得利者,唯有一人……”
东方濯的眼睛瞪大了,“不,不可能……”
“虽然现在没有证据,但本宫,不会就这么算了!濯儿!你要振作起来!只要他和苏漓一日没成亲,你便有一日机会!有朝一日,你坐上大位,天下间的一切都是你的,又何况一个女人?”
如果,害了黎苏的主谋真是他,那……苏漓绝不能嫁给他!东方濯霍地站起身来,激动叫道:“不错!今日若不是母后提点,孩儿险些误了终身!我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一次!”
皇后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语声已然哽咽,“好孩子,你终于明白了!”
东方濯鼻子一酸,干涩已久的眼眶不禁涌上一点湿热,母后远远比他想得远想得深啊!只是他,真的还有机会再得到她吗?
“你要记住,晟国是你的!将来整个天下,都是你的!总有一天,你要让苏漓明白,你,东方濯,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皇后斩钉截铁的声音,如一块烙铁一般,深深地烙进了东方濯的内心深处。这一刻他终于下定心,唯有夺取世上至高无上的权利,他才能赢回所失去的一切!
明曦郡主的婚事,历时大半年,三场牵动人心的起伏,最终尘埃落定,东方泽得获郡主芳心,相府与镇宁王府正式联姻,这事在朝在野,都引起不小的震荡。
此后,数月之久,坊间都流传着明曦郡主与镇宁王爷办案之时相恋的经过,听说既有浪漫感人,又有惊险刺激,用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句话来形容是再贴切不过,这样的感情又有谁不羡慕?
一时之间,京城的万千闺阁少女,心底无比艳羡又无比地失落,嫉妒明曦郡主能够找到一位如此英俊潇洒,又完美无瑕的夫君,失落的是自己再无半点机会。
本就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又成了镇宁王未来的正妃,京城名媛之中,明曦郡主之名风靡全城,无人匹敌。
苏相如更是因此春风得意,相府日日都有上门恭贺道喜的宾客,忙得他应接不暇。对苏漓的关心也是与日俱增,不时地嘘寒问暖,送些名贵物品,以示宠爱。玉玲珑一事,以东方濯的性情,势必要与黎奉先决裂,而此时苏漓和东方泽的联姻,无疑更加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便是摄政王府与静安王府。黎奉先自金殿审案之后,第二日便上折子称身体不适,再没上朝。
苏漓心里凄然酸涩,曾经数次想去摄政王府探望,到了门口却呆呆望着大门,不敢迈上台阶半步。她不知道在经历了这许多变故之后,该如何去面对父王与瑶儿,或许心底,更怕看到的,是如今摄政王府日渐的衰败与凄凉。
时光无声无息的流逝,深秋的空气冷冽入骨,连着阴了许多天,终于到了苏漓搬出苏府之时。
沫香与挽心忙前忙后,进进出出的张罗指挥着,将需要带去新府邸的物事,一一安置在马车上,配合得十分默契。
原本这小院中的东西破旧不堪,没什么能带去郡主府邸的。可自从苏漓被赐封明曦郡主,来送礼巴结的人就络绎不绝,小至吃的用的玩的看的,大到名贵古董摆件饰物,把个本就不大的小院,塞得满满当当,就快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苏漓看着十分头痛,好在郡主府即将修葺完毕,也不愁没地方搁。
这天一早,天气终于放晴,回暖,令人的心情也为之一振。
明曦郡主大规模的搬家队伍,浩浩荡荡的一路从相国府出发,前往郡主府。
郡主府位于京都城南,十几辆马车拖着小山一般的物品,缓缓走在由西向南的街道上,引无数百姓驻足围观,纷纷惊叹不已。
本可以等安置好一切再搬出相府,可是苏漓已经很厌烦苏夫人的一张丑恶嘴脸,整天洋溢着虚假慈爱的笑容,多看片刻也是心烦。所以没有在相府多停留半天,与府中众人淡淡道别。苏沁一向尖刻的脸色,今日竟难得地沉暗,似乎心事重重。苏漓也无暇多顾,她深知,今日踏出这门去,她与这相府的瓜葛,只会越来越淡。
大队人马先行,苏漓的软轿慢随其后。临近南城门的时候,如一条长龙正堵在了街道中央,本就不宽的马路,这下被塞了个严严实实,两侧站满了围观的百姓,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时还在垫脚观望。
隐约中,似乎听到沫香激动争吵的声音。
苏漓心中不禁奇怪,这么多东西不赶着送回府中安置,小丫头在这耽搁什么呢?软轿无法再继续前行,她只得下轿,慢慢地穿过人群,向事发之地走去。
“你个小丫头别再罗里吧嗦!我们将军耐心有限!没功夫跟你在这瞎耗!让你们的人,赶紧闪到一边儿让路!”一名武将摸样的男子站在沫香面前,正严厉呵斥着。他身后,是一支军姿飒爽,列队相当整齐的步兵队,昂首挺胸,肃穆庄重,军威浩荡。
为首马上端坐一名年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