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不语,只抬眼默然凝视着她。
花琼被他看得有些发愣,正要开口问他怎么了,却见萧离抬手,将她抓住他衣袖的手指慢慢掰开,然后一脸疏离地道:“这事刚才我听叔父说了,我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好,阿青是个好孩子,他对你也和其他姑娘都不同,你嫁给他,未尝不是一件喜事。”
花琼一呆,愣愣地看着被他掰开的手,不解地道:“什么意思?”
“堂弟妹,我的意思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就算我再说一遍,也是同样的话。”他此刻面带微笑,态度温和,但谁都能感受到他拒人于千里的意味,尤其是那句“堂弟妹”,更是让花琼两耳轰鸣,刹那间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呆立在原地良久,终于晃过神来时,萧离的身影早就不见了,偌大的地方,只余她一个萧瑟而颤抖的背影。
“轰隆!”
冬雷震震,头顶的天空变得阴沉,预示着寒冬即将来临。
花琼一路有些艰难地回到自己暂住的小院,快抵达时,天上下起了小雨,将她淋得半湿,散开的发丝紧贴在白皙的脸颊上,慌乱的眼神,以及不知所措的模样,让她看起来狼狈,却又多了几分平日里绝不会有的楚楚可怜。
柳下青正在屋子里等她,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美人姐姐,我想明白了,我不该跟我父亲说你和堂哥是一对。这样一来,他可能会拿你来要挟堂哥。”柳下青决定负荆请罪,从背后抽出一根藤条奉上,“我错了,你打我吧。”
花琼闻言,表情纹丝不动,只一双眼睛冷冷地瞟了他手中的藤条一眼,没有动作。
“呃,藤条不够的话……”见她不动,柳下青想了想,便扔掉藤条,抽出一条铁棍,“那就用这个吧……”
过了许久,见她依然不动,柳下青俊脸皱了皱,最后一咬牙,扔掉铁棍,摸出一根狼牙棒,苦着脸道:“你看这是我父亲专用的,我都偷来给你的……求求你快打我吧!”
“……”
花琼冷冷地瞥了他良久,终于憋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即便那笑意有些苦涩,却也总算让她满身的冰冷融化了几分。
“没见过你这么欠虐的!”花琼伸手接过那狼牙棒,却转手将它甩出门去,“你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别人打你,你难道都不觉得痛么?”
柳下青却点头:“自然是痛的。”
花琼恨铁不成钢地望着他:“既然痛,你为什么不说,还有事没事故意找打?!”
柳下青一愣,然后耸肩道:“难道我说痛,别人就不会打我了么?”
花琼话语一滞,的确,这世道就是如此,不会因为某件事你不愿意,就不让它发生。
“美人姐姐心疼我了?”柳下青眯起眼睛,笑得得意而又自恋,“我就知道,我这么潇洒倜傥玉树临风,你总有一天会爱上我的!”
“……”
就在花琼忍不住想要将狼牙棒捡回来,然后狂揍他一顿的时候,柳下青突然轻声道:“其实你不用担心我,身上再痛也总会有好的一天,只要心不会痛就够了。”
……
花琼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将头发松松绾了一个发髻,然后抱着一坛酒走出来,道:“阿青,外面还在下雨,你今晚索性就别回去了,正好陪我喝酒。”
“呃,美人相邀,我自然不敢拒绝,只是……”柳下青苦恼地道,“我怕堂哥知道了会公报私仇,将来不给我解药啊!你说我这么一个好男人,若是太监了,岂不是可惜可叹?!”说着长叹一口气,又开始顾影自怜起来。
花琼走到桌旁,将酒坛重重搁在桌上,拍着桌子对他道:“少废话,给老子过来坐下!”
柳下青撇撇嘴,灰溜溜地小跑过来,乖乖坐好。
“这才乖。”花琼满意地摸摸他的脑袋,将酒坛开封,倒出两大碗,将其中一碗推到柳下青面前。
“其实我不能喝酒,我一喝酒就容易出事……”
柳下青还想说什么,花琼又是一掌拍在桌上,指着酒碗道:“喝!”
柳下青连忙端起碗,痛苦地一饮而尽。
花琼见此景,又在他头顶摸了摸,也将自己手中的那碗酒饮尽。
很快,一坛酒就这样被二人喝得见了底,花琼还不尽兴,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吩咐侍女再去取酒。
“美人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柳下青再迟钝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先前不敢问,此刻仗着酒劲,胆子才大了一些。
“你放心,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揍你了。”酒意上涌,花琼的舌头有些僵直,开始答非所问。
“是不是堂哥跟你说什么了?”柳下青不气馁地继续发问,“不过你放心,就算他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话,也必定是有原因的。”
“我是真的真的再也不揍你了。”花琼信誓旦旦地保证。
“我堂哥只有在看你的时候,眼睛才会发亮,一闪一闪的,像是……一头温柔的狼,哈哈!”柳下青为自己贴切的比喻满意地痴笑,“其实我很羡慕他,他什么都比我强,就连我那么挑剔的父亲,也喜欢他。”
“我要是再揍你,你就……你就……”花琼打了个酒嗝,想了想,继续道,“你还是乖乖让我揍吧。”
……
直到侍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