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冬却被他突然这一巴给吓得,骨碌碌翻身落下了沙发。
冯永卓手忙脚乱把摔下沙发的孩子捞住。
“吓死我了!”沈冬冬见是他后,捂住砰砰砰心跳,委屈地说。
“我怎么就吓你了?你是被什么给吓的?”冯永卓好奇地瞧他这被吓得满头大汗的样子。
“你不知道,我三婶被鬼缠身了。”沈冬冬叫。
“不要听他胡说。什么鬼,这世上哪里来的鬼?”尤二姐走了过来。
“明明就有。明明三婶就是被鬼缠身了。”沈冬冬说。
冯永卓越听越有趣,道:“小时候我也是以为有鬼的。”
“是吧?”沈冬冬对母亲撅撅嘴。
尤二姐看向冯永卓。
冯永卓嘴角一扬:“但是,念了书,尤其连人死后的尸体都解剖过不知道多少回了。鬼,都变成无影无踪了。”
沈冬冬拉长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这个连尸体都解剖过好多回的大哥哥。
尤二姐见时机到了,她本就想回华妙冰家里问个专业人,冯永卓刚好,因此她说:“冯上校,我可以请教你个问题吗?”
“你说吧。”冯永卓看出她是要问与鬼的真面目有关的事情,一表正经地聆听。
“是这样的。”尤二姐吸口气,继而一口气全盘托出,“我老公的大哥,当年去世前,做了个急救手术。现在,有人说他当年去世是因为这个手术同意书问题。我听着有些懵。这个手术同意书能和手术导致病人病情恶化有直接联系吗?”
按理说,手术同意书是医生医院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但是,这不代表可以全权免责手术中出现的问题。冯永卓比一般人都更清楚这点,所以听了尤二姐这话,是和尤二姐一样懵。
“手术同意书,一般是有个模板的,基本一个医院的是千篇一律。所以你这个说法,具体到某个病案的话,有点夸张了。除非——”冯永卓想了想,“除非这做的是实验性手术。”
“实验性?”
“也就是说在临床上尝试的一种手术。具备的风险性比一般性手术高。即使是这样,我认为问题可能还不是出在手术操作上——”冯永卓以更具体的手术经验说。
“哎?”
“病人在手术后,还存活了差不多一年,是吗?”
“半年左右。”尤二姐回忆了下沈大哥那段日子在人间弥留的时间。
“如果手术操作出现问题的话,不可能存活到半年这么久,毕竟不是什么肿瘤摘除手术会出现肿瘤复发的后遗症问题,而是胃部出血这样的止血手术的话。”
“那是什么问题?”
“药物,或是在手术中用了些什么其它东西。”
过于专业的问题,尤二姐听了一知半解。
冯永卓尝试着解释:“现在不是也有些处于试验阶段的药物,这些药物要进入临床运用之前,普及到大众百姓之前,都必须经过人体试验,即是临床阶段的试验。这些试验,可以分为一期二期,一期是正常人,二期是病人。只要签署了相关知情同意书,就可以用在病人身上了。”
“那么,你认为我大伯可能是由于这样的问题去世了?”
“如果你说非要追究到什么知情同意书的话,是有这个可能性。”
他们在说着这些话,不知道华妙冰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是把他们谈论的这些话都听进去了。
华妙冰一刹那的脸色,不知用什么来形容。
想当初,她那与丈夫女儿幸福的一个家庭,之所以会崩溃,都是因为丈夫突如其来的病。现在听尤二姐这么一说,是有人当年故意把她老公害了吗?
“谁做的?!”
尤二姐抬起头,接触到华妙冰眼前这张凶神恶煞的脸,一刻受到了些惊吓。
“是谁做的?!”
华妙冰没法控制住自己了,因为和姚爷谈过之后她俨然已是进到了条死胡同,走投无路。
她此刻只是一个,想和女儿团聚却被重重阻挠,甚至要被逼疯了的母亲。
“妙冰,妙冰。”冯四海从后面抱住她,怕她失措间做出伤害到他人或是自己的事情。
华妙冰当场崩溃,抱住他,眼泪不停地往下流,说:“我要告诉佳音,我要告诉她,是有人害了她爸。是有人故意要拆散我们母女俩。”
冯四海边安慰她,边求助地看向自己儿子。
冯永卓确实如果没听尤二姐今天说,都不知道沈大哥身上发生的事情。更没想到二十多年的小县城医院里,难道会发生这样可怕的医疗事故?
“如果真是要追查这件事,把这件事查出了个水落石出,恐怕需要点时间。”冯永卓说。
“有法子查吗?”尤二姐问。
其余的几个人,包括沈冬冬,都是看着他一个。
“我——”事情都过了二十多年,而且在那个年代,恐怕连医案这样的东西都没法备案齐全,在那种小县城医院,尤其难说,冯永卓没敢称百分百的把握。
华妙冰擦干了眼泪。她想清楚了,这事,她一定要查清楚!
尤二姐见他们一家的表情,更不敢随意说出许秀琴称沈奶奶是罪魁祸首的话。
沈冬冬害怕地躲在妈妈后面,华妙冰在他面前一直是优雅斯文的阿姨,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把他吓到了。
冯四海见妻子冷静了,招呼儿子到旁边商谈,怎么找人去调查这件事。
冯永卓说:“现在卫生系统里面最吃的开的,是我们领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