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眼睛,将双眸揉得通红,又将鼻子和脸颊搓红,挤出几滴眼泪挂在微红的脸颊上,做出一副刚刚哭过的样子,故意半遮着帕子的来到暖阁里,一瞧见满脸红肿的四爷就如同乳燕归巢似的扑了过去,各种担心的话就如同不要钱似的说着,一双手在四爷身上上下摩挲着,好似是怕谁亏待了四爷的样子,同时忸怩地将她和尔芙发生冲突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她自然不会承认是她嫉妒、小气找尔芙的麻烦了,她干净利落地将大部分的过错都推到了尔芙的头上,指责尔芙霸道地不让她进门,更是对她推推搡搡的,连她的发髻都被尔芙抓乱了,只字不提她将尔芙推倒的事情,说着话就又一次往四爷的怀里扑了过去。
“是这样么?”四爷连看都不看地推开小乌拉那拉氏,扭头看着尔芙,满眼信任的轻声问道,他不相信尔芙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他却乐意做尔芙的靠山,让尔芙好好收拾收拾这个不懂规矩的小乌拉那拉格格。
别以为他睡着就不知道外面的事情,旁边角落里苏培盛那挤眉弄眼的样子,旁人兴许看不懂,他和苏培盛一快长起来的,他可是瞧明白了苏培盛的意思,他真没想到小乌拉那拉氏还有这手本领,比起她姑姑乌拉那拉氏强多了,毕竟乌拉那拉氏自恃身份,可是从没有做过这么恶人先告状的事情,也没有责打过府中有孕妾室,顶多就是私底下在吃食里动些个小手脚,让有孕妾室不动声色的小产罢了。
只是四爷的小心思,尔芙全然没领会到。
她一颗心都惦记着四爷的身子,微微摇了摇头,连句话都没说就着急地让韩大夫和秦大夫过来替四爷诊脉,也不知道刚才暖阁的门大敞四开的,有没有让风吹着正在闹天花的四爷,这要是再弄严重了,那可怎么好呢!
不过也正是因为尔芙全心全意地关心着他,四爷才更喜欢她。
四爷笑着,虽然笑得并不好看,却是眼神温暖地落在尔芙的身上,他抬手隔着衣裳摸了摸尔芙隆起的小腹,轻声问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这身子可还好,孩子有没有闹到你……”
地当间,被四爷一手推开的小乌拉那拉氏眼神呆滞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只觉得自己个儿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心心念念从京中赶过来照顾四爷,可是四爷却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尔芙这个该死的女人身上,自觉受了极大委屈的她,这下是真的哭出来了。
“还不将她拖出去,难道不知道爷感染了天花……”被打扰到的四爷,也是满眼的不耐烦,他难得有精神和尔芙亲近亲近,正想要好好说说体己话,房间里留这么个不知道眼力见为何物的东西做什么,他满是嫌弃地瞥了眼仪容不整的小乌拉那拉氏,冷声对着苏培盛吩咐道。
苏培盛忙应声上前拖人,只是小乌拉那拉氏哪里肯受这样的委屈,从小到大都被家里人捧在人心里哄着,她早就不知天高地厚,尤其是她额娘给她灌输的那套百炼钢终成化指柔的说法,让她对四爷没了最起码的畏惧心,见苏培盛上来拖拽她,登时就不高兴地一巴掌挥了过去。
“啪……”
作为陪着四爷一块长大的大伴,苏培盛表示这待遇,他真是第一次享受到,以往就算是乌拉那拉氏还活着,对他亦是客客气气的,连干清宫的太监总管魏珠魏公公对他,那也会赏个笑模样,四爷更是连根手指头都没动过他,偏偏他就被小乌拉那拉氏给打了一巴掌。
俗话说,打脸不打脸。
虽说太监做的是伺候人的活计,但是没了子孙根的太监,比其他人更加要脸面,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太监一朝得势就会玩了命地作践昔日奚落过他的人,因为他们格外在意脸面,被打了,看似是陪着笑脸的请罪,其实早就将打他们的人,深深记在了脑海里,一些注定是没有报仇机会的,可是像小乌拉那拉氏这种,却是苏培盛随随便便就能坑死她的冤家对头了。
苏培盛眼底闪过一丝恨意,随即忙歪腰请罪,客气道:“乌拉那拉格格,您瞧主子爷身子还没大好,精力难免不济,您不如先去偏殿喝杯茶歇歇,等过会儿主子爷传您了,奴才再命人去请您过来如何……”
事实证明,有的人是给脸不要脸的。
小乌拉那拉氏看着卑躬屈膝的苏培盛,很是不屑地哼了哼,又傲娇地看了眼坐在四爷身边的尔芙,踩着花盆底绣花鞋登登登地出了暖阁,苏培盛忙跟出去,同时将房间里的其他宫人都打发了出去,认认真真地把守在暖阁的门口,不让任何人打扰到里面说话的四爷和瓜尔佳氏。
约莫一盏茶工夫,尔芙红着脸出了暖阁。
她走到苏培盛的身边,微微停了停,瞧着苏培盛脸颊上的红肿,命人取来了消肿散瘀的药膏,低声道:“四爷现在身体还没有大好,经不起太多事情,你是四爷跟前最亲近的人,哪种哪轻,你能分得清!”
“奴才明白!”对上瓜尔佳氏,苏培盛脸上多了份柔和。
他是和四爷一块长大的大伴,在他的心目中,四爷既是他的主子爷,也是他的亲人、玩伴、朋友,虽说长大以后的两人,不再如同小时候那般亲密,但是骨子里的那份亲和是从没有消失过的,这也是为什么当所有人都不愿意陪着四爷来行宫的时候,他明明有机会离开,仍然跟在四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