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没有再等其他人来传菜,便直接取过食盒装好,拎着往上房去了。
小生子在廊下站了不到半刻钟的工夫,身上炒菜时,热出来的一身汗还未落,古筝就笑吟吟的请他进了上房,他就这样一手拎着一个食盒的矮着身子进了东次间。
尔芙正披着头发和瑶琴、小满两个人分线。
小生子进了次间,忙将手上的食盒往身边一放,恭恭敬敬的打了个千儿,道:“主子,饭菜已经妥当了,您看摆在哪里?”
“稍微等等!”尔芙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说完,她就随手将手里分好的线,丢进了笸箩里,招呼着瑶琴将茶桌腾了出来。
罗汉床上的小茶桌,当真是一个‘小’字可以形容。
平素摆个茶具就已经占去大半,这会儿几样菜往桌上一摆,要不是尔芙院子里用的碗碟,都是她让窑厂特地烧制的迷你版,那估计都得摞成摞了。
“真是饿得我前胸贴后背了。
小生子,你这差事当得不错,得赏,得重赏。”等着瑶琴摆桌的时候,尔芙伸手指了指罗汉床下首的小杌子,让小生子坐下说话,同时笑着从茶桌的暗格里,取出了一枚装着足银花生的荷包,随手一抛就丢到了小生子的手里头。
“奴才谢主子赏。”小生子忙不迭地起身道。
尔芙又摆了摆手,道:“坐坐坐,我这不讲那些虚礼。”
说完,她见小生子重新坐回到了小杌子上,这才继续说道,“今个儿辛苦你了,这么一会儿就掂对了两桌子饭菜,一会儿就早些回去歇着吧。”
“为主子当差,奴才不辛苦。”小生子腼腆一笑,低声答道。
“你就别瞎客气了,快回去好好歇着吧。”尔芙还真不知道该和小生子说些什么,见小生子满头是汗,脸颊发红,还以为他是累得,又见瑶琴那边摆好了碗碟,便笑着摆了摆手,打发他下去了。
小生子又是一礼,这才倒背着身子,退出了上房。
目送着小生子的背影走远,尔芙回过神,看了眼捧着筷子的瑶琴,抬手接过瑶琴送上的银头陶瓷筷子,端起了饭碗,笑着道:“小生子是个老实的,所以小厨房那摊子事,你一定要多照看着些,别让人钻了他的空子。”
说到这里,尔芙话锋一转,对着身边伺候的瑶琴、顾峥等人,笑着吩咐道:“这边不需要你们伺候了,你们也都先下去吃饭吧。”
“是。”众人齐声应是,转身离开了上房。
尔芙则甩开了腮帮子,大口大口地吃着可口的饭菜,尤其是那道爆炒肝尖,她更是吃得一干二净,这才揉着已经撑成小皮球的肚子,笑眯眯的嘟哝道:“这小生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要是开个家常菜馆,绝对能赚得盆满钵满的。”
再次掉在钱眼里的尔芙,一边起身将碗碟收回到了食盒里,消化食儿,一边捏着手指头盘算着,想着是不是该在与官道相对应的寻常百姓走的小路边,选了行脚路人多的地点,开上几家便民利民的快餐店,让那些进京赶考的学子、通商南北的商队、镖队在赶路的时候,也能吃上口热乎饭菜。
“主子,这活儿哪是您干的,您快擦擦手。”正当尔芙想得入迷的时候,去后罩房用过饭的瑶琴和古筝就急吼吼的迎了上来,一人接过尔芙手里的食盒,一人递上绞好的帕子,急声说道。
“这算个什么活儿,不过是搭把手的事儿罢了。”见两人反对得如此强烈,尔芙也就没有多纠结,直接重新坐回到了罗汉床上,一边喝着瑶琴送上的漱口香茗,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瑶琴手脚麻利地将食盒送到了门口,吩咐宫女送回到了小厨房,又取了干净帕子擦净了茶桌,将原本摆在茶桌上的茶具和点心攒盒,重新摆放好,这才轻轻吁了口气,快步回到了尔芙的身边,低声说道:“奴婢刚才听院子里做洒扫的小宫女说,您在正堂上与钮祜禄格格说话的时候,有一个管事嬷嬷打发来的粗使婆子来过,还主动帮烧火的粗使宫女刷碗来的,奴婢觉得您看到的那个纸条会不会就是这个粗使婆子送的?”
“那也太巧合了吧。”
这个时代的文盲,还是蛮多的,就连尔芙身边的二等宫女中,还有两个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睁眼瞎呢,一个做粗活的婆子能识文断字,还写得一手不错的簪花小楷,她有些不大相信。
除了这点,她也不信这纸条顺利送到她手里是巧合,应该是有人安排好的才对,而一个做粗活的婆子有能力预料到哪个碗能落到她手里,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瑶琴对这事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甚至是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的,所以尔芙这么一说,她也就有些心虚了,说话的语气,也有些飘忽了,眨巴着眼睛,搓了搓手,干巴巴地说道:“奴婢也觉得是有些巧合的,可是事情无绝对,毕竟那会儿就这么个外人来咱们院子里。”
尔芙也并非非要一时半刻地查出真相。
水落石出,那就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她并没有因为这事灰心丧气的,反而笑着安抚了瑶琴一句:“行了,这事就先放放,你们平时多留心着些就好了。”
只是她却忘记了一句来自福尔摩斯的经典名句:当你排除所有的不可能,无论剩下的是什么,即使是不可能也一定是真相。
就在尔芙还纠结那个字条怎么就刚刚好地送到她手里的时候,被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