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嫣趁他不察,将桌上那顶青铜盔帽捧了起来,套到自己头上。 甄世万看她戴得歪七梭八,嘴巴鼻子都挡了大半,硬冷肃杀的一个阳刚兜鍪,与一张粉妆
嫩颊搭在一块儿,倒也是别有乐趣,又见她得了新鲜,尤其快活,便也随了她,反替她仔细系好,又将前头的遮眉拉正,才笑道:“好一个女将军。”崔嫣朝边上镜台一望,果真是别具风味,牵了些女儿家心底的上阵杀敌梦,跳下凳子跑去镜子前头东望西瞻,十分的激动。
正是此际,那桂姨娘已是得了声儿进来屋内,一眼瞧得崔嫣戴了官胄,只想这治军喝敌的戎具最是不能沾挨女人气,如今这老爷也不顾忌讳,这样纵容,竟是由这疯婆子生生当成个玩具,却只行过去,请了礼。
甄世万见崔嫣不知是兴趣未减,还是故意不睬这姨娘,并不回个头,犹立在镜前自赏,也只匆忙低问:“有甚么事?”桂姨娘望一眼崔嫣,卷了半边罗帕摁压在眼角:“妾身回去想了几日,自个儿那日失了礼,太过冲动,夫人是因着病没好,许是还不明白,妾身却当要忍让,不该跟着糊涂,更不该对着夫人吵嚷叫屈,故今日特来给老爷夫人请个罪。”
甄世万今日见着崔嫣开心,本是心情大好,听这姨娘提起什么病没好不明白的话,平白又是生了火气,压低了嗓子:“她不明白?她有甚么不明白?我看她比你明白得多。”说完见桂姨娘面发惊恐,想她到底也是受了冤屈,又是放缓和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