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呀,若是用心选择,必会找到公主中意的东西。”喜儿叹道:“唉,您这么快就放弃了么?这才多久呢?你们还有大半辈子要过。公主以前是个很和善的人,对任何人都十分友好,现在是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但只要驸马持之以恒地关心照顾她,她应该总有被感动的一天罢?这次公主生辰,您要把握好这个机会,我想到了一个礼物,并不贵重,但可以保证是公主喜欢的。”
高世荣默然良久,问:“那是什么礼物?”
喜儿一笑:“秋千。记得公主以前在汴京宫中最爱这个,后来随道君皇帝退居龙德宫,也还常常偷跑出来,去艮岳樱花树下荡秋千。现在我们驸马府里什么都有,惟独没有秋千架,驸马不如为公主在后苑树一个,待公主生辰那天带她去看,公主必定会很喜欢。”
他采纳了喜儿的建议。私下命人造了一个秋千架,在柔福生辰前一天夜里悄悄运进府,连夜树好在后苑中。第二天柔福到后苑散步时看见秋千,果然双眸一亮,走至秋千旁,以手轻抚那据喜儿的描述、按艮岳宫中的式样制出的精致坐垫和双索,若有所思地细细看着。
“公主,这是驸马精心为您挑选的礼物。”喜儿忙走近她身边解释说。
“是么?”柔福转首看了看高世荣,道:“驸马费心了。”
虽然她脸上没有明显的喜色,但至少没有像以前那样冷言相向,语调甚至可以说温和。高世荣暗自一喜,庆幸这次的礼物选得适当。
那一天她像是心情不错,命人就在后苑设宴,席间频频与高世荣对饮,却又不胜酒力,不久后便飞霞扑面,闭目以手支额,最后仍是支撑不住,便索性伏案而寐,娇慵无限。
“公主醉了,你们扶她回房休息吧。”高世荣见状吩咐两旁侍女。
侍女答应,过来搀扶,但柔福却扬手推开,不要她们扶。于是喜儿轻轻朝高世荣努努嘴,示意他自己过来相扶。
短暂的犹豫后高世荣终于下了决心,起身去扶柔福,发现她此刻浑身无力,柔若无骨,几乎不能站立,于是干脆伸出双臂将她整个人横抱而起,迈步朝她卧室方向走去。
她并未因此受惊,其间只迷朦地半睁星眸看了他一眼,旋即安宁地阖上,还将脸埋在他怀中,乖乖地依偎着他任他抱着走。
放她在床上睡下,一时不舍得走,便坐于她床头,欣赏她的睡态。此时的她多么可爱,眼帘轻合,蔽住了平日冷漠的目光,她美丽的面容顿时显得柔和,并且不会拒绝他的接近。
“公主……”他不禁地轻唤出声。
她无任何反应,依然一脉沉睡模样。
没有了咄咄逼人的公主架子,眼前沉睡着的温婉柔顺的小女子才更像是他梦想中的妻。忽然想起以前一直是叫她“公主”,而从未唤过她的名字,其实他很想改变他们夫妻间客气的称呼,只是每次尚未来得及尝试,便都在她盛气凌人的注视下退却。
此刻的情形给了他自然的机会与勇气,他满心爱怜地以手去抚她的额发,她的脸颊,柔声唤她:“瑗瑗……”
并未期盼得到她的答应,然而她居然应声,依然闭着双目,迷糊地“嗯”了一声。
不免惊喜,很想拥她入怀,却又怕把她惊醒,从而自己也被迫清醒。他在心底叹息,却无法阻止自己的目光和手指继续在她脸上恋恋流连。
渐渐地感到灼热,像是有火从指尖蔓延到了心里。呼吸趋于急促,他的手迟疑地沿她脸庞滑下,抚过她细长美好的脖颈,终于探入她衣中。
似感到痒痒,她格格地笑醒,一边启目一边唤:“九哥……”
四目相撞,两厢都是愕然。
他在想,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刚才她唤的是……九哥?
一点疑惑,如滴落在生宣上的墨,逐渐扩散渗染在心间。他有些茫然,思绪一时混乱,暂时来不及为他适才的行为感到羞惭。
他以为她会尴尬,她会愤怒,然而她没有。她只是从容坐起,起初的醉意瞬间烟消,侧首看他,神态几乎可说是悠然闲适。
“刚才是你抱我进来的?”她问。
他点点头。
“我让你这么做了么?”
“瑗瑗,我……”他想解释一二,却被她冰冷坚硬的一句话打断:“谁允许你直呼我名字?”
他再次被她刺痛,而这次他不准备退缩:“我以为,驸马唤公主的名字并不逾礼。”
“你没有资格。”她面上不带过多表情,但清晰地吐出的这话却字字含有分明的轻慢。
他终于愤怒:“我们是夫妻,我怎会没有资格?”
她冷笑:“我九哥与潘贤妃张婕妤吴才人也可说是夫妻,她们敢直呼他的名字么?”
“那不一样,皇帝与妃嫔间有尊卑之分。”
“怎么不一样?你还真以为我们是平等的?”
他一愣,怒极反笑:“是,公主是天潢贵胄,世荣不过是一介草民,能跻身于公主府做一名家臣已是荣幸之极,居然还敢奢望与公主平等相待,当真无自知之明!”
她不理他,起身下床牵着裙子朝后苑疾步走去。他随之而出,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走到后苑,面对正在收拾酒宴残局的奴婢,她伸手一指秋千架,说:“即刻给我拆了。”
奴婢们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动,随即都把询问试探的目光投向高世荣。
高世荣几步走至柔福面前,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