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与柔福一同前去。席间品着竹叶酒,吃着自己钓的鱼,更觉甘美非常。此时四周青山隐于暮霭之中,赵构倚着院内一棵孤松而坐,借一旁的细细篝火不时凝视对面的柔福,而她一直巧笑嫣然,那簇火光落在她眸中,令他想起及笄那日柔福看他的眼神。
牐牱购蠡氐交舫中,赵构欲让船夫划船送他们回去,却被柔福止住,对他道:“我们很快就要回越州了,想来像今日这样悠闲的日子也不会多,为何要匆匆赶回驿馆呢?不如我们就留在画舫里,听风赏月地过这一晚再回去罢。”
牐犇谴夫也道:“姑娘这主意不错。现在天气炎热,夜间宿于水上最易入眠。我可为你们准备被褥,画舫舱房的门窗皆可以锁,这附近也相当太平,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牐犎羰窍喟樵诓嗟幕涣怂人,赵构必不会答应在无护卫随行的情况下外宿,但此时是与柔福同行,他本就觉得与她私下相处的每一刻都弥足珍贵,何况是在淡化了他们彼此身份的情况下,他眷恋如此的时光,又禁不住她反复劝说,最后终于颔首答应。
星河璀璨,月色很好。柔福倚在舱中窗际仰望星空,对身旁的赵构说:“小时候我曾闹着要人为我把月亮摘下来,结果楷哥哥命人以金盆盛水,让月映入水中再给我看,我便真觉得他把月亮摘下来了。”
赵构含笑道:“只要你喜欢,岂止是月亮,我可把整条银河都给你。”
柔福问:“也盛入金盆中给我?”
赵构摆摆首:“不必。现今大宋江山都是我的,你所见的山是我的,水是我的,映入镜湖的银河自然也是我的。就算把容纳了日月星河的整个镜湖都赐给你又有何妨!”
“谢谢九哥赏赐。”柔福笑笑:“可是我只想要汴京凤池的月亮。”
赵构的笑容隐去,淡然道:“日月都是惟一的,镜湖的月亮与凤池的月亮并无不同。”
“同样的事物出现在不同的地方就不会一样。”柔福拈起案上果盘中的一枚金橘蜜饯似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江南之橘长在江北就长成了枳,投于镜湖的月亮在我看来总不如凤池中的来得明亮,如果我说我想要凤池的月亮,九哥可会、可能一般答应赐给我?”
赵构漠然转头视水中月影久久不答。柔福轻叹一声,将手中金橘朝外掷出,坠入湖面,那一瞬,月影破碎四散。“我倦了,九哥也早些安歇罢。”她铺好被褥,自己先躺下闭目而眠。
赵构合上窗,亦和衣在她身边躺下。舱内面积狭小,船夫带来的被褥也只一套,虽微觉尴尬,他也只得与她并肩而眠。
那一床薄被被柔福覆在身上,赵构没有动,自己躺在褥子的边缘,尽量离她远些。不觉得冷,尽管湖面温度总是要比陆地上低许多,相反地,他隐隐感到皮肤渐有灼热之感。他在想是否应略微撑开小窗,引入几缕清凉的江风。
忽然,她的手抚落在他脸上,开始以手指缓缓触摸他的额头、眼睛、鼻子、耳朵和嘴唇。她的指尖有清凉的温度,却迫出了他额上薄薄一层汗珠。
“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兀自镇定如常。
她“格格”轻笑:“嘘……不要动……这眼睛口鼻确实是艮岳樱花树下的九殿下的……”
他不解她此举何意,便保持沉默,任她继续在黑暗中抚摸自己的五官。
最后,她的手指停留在了他的双唇上,久久地反复来回轻触。“你曾说,有一天,我在艮岳樱花花雨之中荡秋千,”她说:“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你却不肯告诉我。”
“你明知故问。”赵构闭目轻轻衔住了她的手指。
她又笑了:“我就是要你亲自告诉我。”
“好,我告诉你。”他俯身过去再次吻住了她。她徐徐回应,一点一点,就如初吻时那样。
良久,他终于放开她,她潋滟的眼波在夜色里流转:“然后呢?”
然后?她险些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下何等严重的错误。
赵构忽然重又意识到他们现在行为是多么地不适当,立即向侧边靠了靠,与她隔开些许距离:“没有然后。那天,最后并未发生什么。”
“那么,”柔福依过来,抬首直视他双眸:“若那日之事可以重来,你会不会同样选择放弃?”
暗夜削不去她不加掩饰的锋芒,她的问题仍与她的眸光一样犀利。赵构一怔,说:“我不能做有悖伦常的事。”
她微笑:“在只有你与我的天地间,是否还有伦常?”
间接的鼓励,甚至有引诱的意味,她此语之大胆令赵构很是惊异。默坐半晌后,他伸手抚过她的脸,在她细长温暖的脖颈间流连许久,然后自颈后滑入她的后背。此间肌肤细腻无匹,有温柔的触感。
柔福依偎入他怀中,悄然解开了他腰间的衣带。
觉察到衣襟的松散,赵构猛然惊觉,忽地推开柔福。
她直身而坐,侧头笑问:“怎么了?”
他转首不看她,说:“不可如此。”
她亦不多问,乖觉地点点头,说:“嗯,那我们就睡罢。”言罢躺下,闭上眼睛,再不说话。
一直以来,与她的温存是种禁忌,就连偶尔在心底设想也会觉得是不可原谅的罪过。今日的相处是意外的机会,她引着他刻意忘记兄妹的身份,与她扮演了一天类似夫妻的角色。她甚至给他更进一步的暗示,而他毕竟还是推开了她。这其实是一个恐惧之下作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