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她不会丢下他独自离开,偏还说这种话来气她。王雪蟾又气又苦,心中委屈之极。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喜欢他,喜欢的偏偏是他那对与倾的深情。如此,只好有苦也得自己咽下去。可怜她明明是一个对什么人都不看在眼里的千金大小姐,没想到与小时候一直被自己欺负的慕容展重逢后,竟屡次吃憋,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不知道这是不是叫风水轮流转。
“蹄子,你是不是也是来寻她的……你是不是也想她……”
耳边传来慕容展温柔的声音,以及黑驴呃啊呃啊的应和,王雪蟾突然觉得自己好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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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的时候,已下过初雪。
慕容展虽然知道要让自己变得强大,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人生就像一场棋局,棋艺好的掌握棋子,棋艺差的被棋子掌握。而慕容展的前十几年,是一个极差的下棋人,命运颠沛,身不由己。积弱难强,因此,要想在一夕之间反控命运,那也不是件容易事。
好在与倾离开时,将什么都留给了他。至少,他有很多银子。
有钱好办事,他通过王丞相的渠道,用了半数的银两来疏通朝廷上下的官员,最后终于得了一个守疆小吏的职位,被派往战事频繁的北疆。
只有战争才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变强,也只有战功,才能让人升迁迅速。这是慕容展思量数日的结果。
因此,在年关将近之前,他带着委任书和大黑驴再次前往苦寒的北疆,那个位于擎天山脉隘口处的小县城。离欢阁所在的青漠主峰只有两三日的马程。
也许,他并不是为了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为了能跟与倾离得更近些而已。
这一次,因为王彦的阻挠和自己先天的哮喘发作,即使不情愿,王雪蟾仍不得不在京城呆到来年天气转暖。
还有两日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因此,慕容展放缓了速度,在天黑前便投了店。
刚一进房间,就听到小二在隔壁骂骂咧咧的。大意是欠着钱,还敢厚着脸住,赶也赶不走之类难听的话。
慕容展原本不想管,谁想那小二越骂越难听,赶了一天的路,本就够累,此时再听到这些话,只觉分外的烦躁。于是走了过去,这才发现,那被骂欠账的人竟已病得起不了床,心中不由恻然。
“小哥,他欠的宿费我付,这剩下的钱麻烦你再去帮他找个大夫来看看。”从怀中掏出一锭约摸五两重的碎银,他拿给看到他立即浮上笑容变脸迅速的小二。
有人愿意当冤大头,小二哪有不乐意的,当即拿了银子匆匆去了。慕容展这才得到安静,也没看床上那人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晚下起大雪来,一连数日。怕冻伤蹄子,慕容展只能先在客栈住下。
隔壁不时有药味传过来。显然小二并没有讹他的银子,真有找人来给那客人治病。只是连住客栈和看病的钱也没有,即使病好了,这天寒地冻的又要怎么活下去呢?
发现自己竟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担忧,慕容展不由失笑。他可不知道自己心有这么好。
在客栈闲极无聊,慕容展除了打坐练功外,便是陪在蹄子身边,跟它说话聊天。蹄子便用它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不时叫两声,仿似能听懂他的话一样。
这天,他仍坐在干草堆上,靠着蹄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马厩外飘着鹅毛一般的大雪,马厩里只有蹄子,很冷。慕容展就让小二在这里放了炭盆,又给蹄子盖了毛毯,也算暖和了。
走进来一个二十许岁的男人,高瘦发乱,一脸菜色,只穿得一件单衣,冷得直打哆嗦。
慕容展只道是来避雪的流浪汉,虽然不喜被人打扰这里的安静,却并没说什么。谁知那人并没坐下,而是来到他的面前,深深作了个揖。
“秦明谢过恩公救命之恩。秦明无处可去,还望恩公收留,以效犬马之劳。”
也许是缘分,也许是心软,也许是想着多积一分德,见到与倾的希望便会多一分。总之,连来历也没问,慕容展留下了那汉子,等雪稍停,便带上了他一起去赴任。d
后来,慕容展才知道这秦明竟曾是一个叱咤北疆的大商贩,极有做生意的头脑,却遭自己的妻子和至交连手背叛,不仅变得一无所有,还差点落个尸骨无存。同样都有一段伤心往事,同病相怜,两人竟成了肝胆相照的好友。
到了那关隘小城,慕容展发现这里虽然战祸连连,却因是两国交界,乃货物集散枢纽,也算繁华。
因为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上任一个月,慕容展一直无事可做。了解到慕容展心中的愿望,某日秦明指出如果想要强大,首先一定要有钱。有了钱才能招集能人异士,才能培养自己的势力,才能收买人心。
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而与倾留下的钱已经去了一半,再不畴谋良策,早晚坐吃山空。但慕容展身为朝廷官吏,不能明目张胆地经商,于是便出资全权交给了秦明去做。在这行,秦明算是如鱼得水,一扫以往的窝囊,整个人变得精神焕发起来。xfb0u
短短一个月,便以其精准的目光,以及高超的生意手腕,将慕容展给他的本金赚了回来。那个时候,慕容展才知道自己捡到了一个活财神。
三月的时候,天气开始转暖。流寇入侵,慕容展领兵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