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的眼睛在昏暗中却也能视物良好,他确定了一下看守的人位置,这才低声道:“蒋政说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我怕签了这些东西,反而会小命不保。”
昆晏点头:“很有可能啊!”
朱琰一脸惊恐之色:“他要钱就要钱……怎么还要人命了?!现在、现在是法治社会!”
霍誉手指抵着朱琰额头,让他转过身走到墙角去:“我们有事要商量,你回避一下。”
朱琰这时候也知道不能胡闹,虽然心里不服气,却也依然走到角落去待着了。
霍星三人便围城一个小圈,霍星不时观察看守人的位置,小声说:“第一个问题,蒋政是怎么知道朱琰在我那儿的?他明显是早就派人等着了。”
霍誉道:“我也想过了,那天我们赶过来本就是突发情况,也有可能是跟着朱琰从我那边过来的。”
霍星竖起两根手指:“第二个问题,他很清楚你一定会亲自来救朱琰,但如何能确定时间?又怎么能恰好地弄出了车祸?”
霍誉皱起眉,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第三个问题,”霍星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的,像是缀满了小小的星光,他并不如何担心,只是在努力分析,“他要你签合同,必定不会让你死在车祸里。所以车祸只是用来拖住其他人的办法,他要拖住的是谁?谁会在最短的时间发现车祸,并且误以为你死了?”
昆晏愣愣地看着霍誉和霍星,好半天才张着嘴说:“何畏?”
只有何畏全程知道他们的行动路线,带了多少人,往哪个方向去了。何畏毕竟是霍誉的心腹之一,又向来自诩对霍誉帮助最大,对霍家贡献最多,霍誉有事都会先告诉他,让他做好二手准备。
霍誉其实也早就想到了,但他不愿意承认。
“老大……”昆晏也不敢相信,“你说谁我都相信,但何畏……”
那可是他们一路拼过来的兄弟啊。
“谁告诉我的,这一行最不能信的是什么?”
霍誉和昆晏一时都不说话了。
霍誉的脸色很难看,但除了何畏以外,他也再找不出别的人。
“车祸的事刚发生,公司股东们的电话就全都打来了,”霍星说,“明显是有人透露了消息,他一定是以为你死定了,想趁这个机会动摇霍家。”
霍誉拽紧了拳头,不发一言。
三人心里此刻都很清楚,蒋政的眼线无疑就是何畏了。
这也就解释了蒋政怎么会如此清楚他们内部的消息,甚至能查到杜先生这条线。
比起其余两人难看的脸色,霍星倒是松了口气。能找出眼线就像拔除了一颗□□,只要确定了目标,要办事才不会束手束脚。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鼻子动了动,在黑暗里摩挲着找到了一处墙根下。
这要说是地牢,其实是一处废弃的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破屋子下的地窖。因年久失修,早就被水渗透得不堪一击,尤其这下方的墙根,只要找对了地方,就能凿出个洞来。
霍星嗅着水腥气最重的地方,耳朵也仔细听着周围声音。
最薄弱的那处渗水最是严重,霍星蹲在墙根下摸了一会儿,便找到了位置。
只是他还没动手开挖,墙那头已经有了动静。
不多时,墙根就被挖塌了。
霍星忙回头看了一眼,守门人还在闲聊,并未注意黑暗里发生的事情。
洞穴那头探出一只猫头来,浑身沾满了泥土,睡眼惺忪的:“怎么跑这儿来了?”
“猫?”朱琰奇怪地凑过来,又惊喜道,“怎么会有猫?是猫的报恩吗?天呐,它救了我们!”
霍星拉过朱琰就塞进了墙洞里,刚好能通行一人,霍星压低声音对那只睡眼惺忪的猫说:“带他出去,到安全的地方。”
那猫便懒洋洋地往外走了,朱琰一脸震惊,霍星却来不及解释什么,推了他一把。
朱琰忙跟着出去了,片刻后,那猫又回来,带走了昆晏。
霍誉和霍星二人留在牢房里,不敢让守门人发现这边突然少了人。
等猫第三次回来时,霍誉沉着脸说:“我们都走了很可能被发现,对逃出去不利。哥,你先走。”
“蒋政不会对我怎么样,你才是最危险的。”霍星说,“你走。”
“哥!”
“我有本事一个人来,我就有本事回去。”霍星此时气场两米八,冷冷看着自家弟弟,“你要是早一点跟我去做宠物市场,哪里还有这些破事。”
霍誉:“……”
霍星啧了一声:“毛绒绒软绵绵的小动物不可爱吗?你看,现在还是它们救了你。”
霍誉:“……”
霍誉无奈了:“哥,现在不是教训我的时候,等我们出去了……”
“有人来了。”霍星耳朵动了一下,“快走!”
霍誉往外看了一眼,没看到有人,他还没弄明白是不是他哥诈他的,就被霍星粗鲁地拖到墙洞那儿,塞什么似的给塞进洞里去了。
霍星转身将洞糊弄填上,走到铁栏杆前,等了一会儿楼梯的门就打开了。
蒋政走了下来。
等蒋政走近了,才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看着只剩下霍星一个人的牢房,他揉了揉眼睛,又骂了一声去拿电筒,在漆黑的牢房里照了一圈,确实没看到半个人影。
“混账!”他大吼一声转头打了守门人,喊道,“人跑了!去找人!”
蒋政打开牢门,将霍星一把扯了出来:“我可真是小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