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见成祥跟狗子们出现,一直到院门处有人叫:“捕头,捕头!”
叫了三四声,成祥才从厢房里出来,一手握着个有些破烂的碗,将碗放在门口,而三只狗儿就从他腿后闪了出来,冲向放下的碗,大吃起来。
小庄这才知道原来这三只都是成祥养的,难为她刚才还以为狗子是冲进去药他的……小庄抬头又看成祥,却见他原本还算干净的脸上多了几道黑灰,咳嗽两声后,微微地皱着眉,向着门口处叫道:“胡老二!叫什么叫,有啥事儿?”
果真就见到有个衙差从门口蹩进来,赔着笑道:“老大,大人有急事要见您,让我来找呢。”
成祥抓了抓头:“没空儿,我得熬药呢!”
胡老二叫苦道:“不去?对了,捕头你哪不舒服?熬什么药?”
“伤药,别多管闲事儿!”成祥转身要进屋。
胡老二冲过来:“老大,真的不能耽误,听说是盐枭那边……”
成祥生生停了脚步,回头看他:“真的?”
胡老二点头:“张大人着急了,才叫几个弟兄满城里找您。”
成祥的手握紧又松开,缓缓回头。
在胡老二进门的时候小庄就将窗户放下了,只是默默地听着,不知为何,此刻就算隔着窗户,她好像也能感觉到成祥的目光,正往这边看过来。
胡老二察言观色,明白了几分,瞅瞅屋子,试探着问道:“老大……我怎么听钱婆子说,你屋里收了人了……我只当她是想给你塞人想疯了胡说的,总不成是真的吧?”
成祥哼了声:“就算是真的,又怎么着?难道老子屋里不能有人?”
胡老二张大了嘴:“真、真、真的有人了?”
成祥翻了个白眼,不屑理会。胡老二咽了口唾沫:“是、是什么人?”
成祥忽地一笑,道:“是个仙女儿!”
胡老二惊疑不定,蠢蠢欲动地想要进屋瞧个究竟,可没成祥允许,又不敢擅自乱闯。
成祥想了会儿,道:“你去季家看看,要是妹子在家,就叫她来一趟。”
胡老二问:“叫二姑娘来干啥?”
成祥在他头上一拍:“当然是有要紧事儿啦!还不快去,啰嗦什么?”
胡老二看看成祥,又看看那掩着门垂着窗没什么声响的屋子,喉咙里有一句话,想来想去还是没敢说,只好撒腿往外。
胡老二刚出了门,就见到外头有几个邻家,聚在一块儿往这里打量,见他出来,其中一个妇人就鬼鬼祟祟地招呼:“二子快来。”
胡老二是认得这些街坊的,便苦着脸道:“婶子我有事儿呢,不能耽误。”
妇人向他一挤眼,胡老二只好先跑过去,妇人拉住他,当下几个婆娘都围了过来,把胡老二团团围住,胡老二摸不着头脑,却听妇人问道:“二子,你实话跟婶子说,虎子屋里真有人了?”
胡老二一听,大声叫苦:“我怎么知道?”忽然又反应过来:“你们怎么知道?也听钱婆说的?”
几个妇人一阵欢快地笑,有人道:“我先前看到虎子抱了个女人回去,走的太急了没太看清。”
又有个雀跃地说:“这怎么说的,虎子终于开了窍儿肯找女人了?那二姑娘怎么办?”
胡老二的心怦怦乱跳,喃喃道:“果然老大屋里有了女人,我的天!这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妇人们一听,个个眼睛发亮:“果然是真?什么模样的?什么脾气?多大年纪?哪个村儿的?”把胡老二围在中间,你拉我扯,问个不休。
胡老二奋进浑身力气才从女人堆里跑出来,当下不敢回头,一溜烟儿去找二妹,剩下那团妇人,兀自十分感兴趣地围在一起说长论短地八卦。
小庄隔着窗户听外头说话,才知道成祥在忙什么,当然是在忙着给她熬药。小庄听着成祥那独特的略带一丝沙哑般的嗓音,不由地有些恍惚。
从小到大,她最渴望的,无非是被人真心对待而已,但小庄做梦也想不到,遭逢劫难后遇上的这粗鲁男子,居然竟会出人意料地做出种种令她动容的举止。
在动容之余,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寒冬腊月的天地,被不知从哪来的一阵风吹拂着,令小庄有些不安。
成祥洗了洗手,进了里屋,见小庄乖乖地靠在被子上,仿佛不曾动过,成祥便道:“我衙门里有点事,现下要过去,本来要给你把药熬好吃了再说……不过你放心,我叫个人来帮手。”
小庄抬头看他:“成爷,不用麻烦……”
成祥挑了挑眉,忍不住又粗声道:“别跟我来这套,横竖你得好起来,不能有事儿。”
小庄默默无语,成祥看着她长睫低垂,整个人显得格外恬静,他反倒有些后悔自己粗声高气儿,暗中搓了搓手指,成祥放低了声音,道:“之前你连我要杀鸡都不忍,怎么就忍心对自个儿下这样狠手?”
小庄猛地抬头看他,吃不准自己是不是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也吃不准自己心底所想的,是不是正是他所要表达的意思。
成祥道:“你就算把自己看成是一只鸡,好歹也有点爱惜性命的心思,好歹也要好好的。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你的腿若是好好的,难道真要把你绑在这儿?老子只是不想见死不救!总之,你留在这里,先把伤养好了再说……另外,好歹也等我把小三子捉回来,你也才好太平离开,到时候你爱去哪就去哪,都由你,行不行?”
小庄见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