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咬着食指,就连指甲被咬断了都没有注意到,“我以前除了这些,还和你说过其他的吗”
“我以前和你的关系,这么好?”她不相信地瞅着韩奕,等着他的解释。
“以前……”韩奕攥紧赵桑榆的手,“我们之间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你每次到宫里都会找我玩,几次下来,倒也和我说了不少有趣的事情,我至今都还记得。”
看出了赵桑榆的疑虑,韩奕直接伸手搂住赵桑榆的肩膀,“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容华宫,你靠在母后的怀里和她说话,就连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父皇都对你笑脸相迎,我当时又羡慕又嫉妒,甚至还想如果我也能像你那样该有多好……“
西北深秋的夜里,漆黑的屋顶上有两人并肩而坐。呼啸的风扬起两人的长发,落在两人的肩上,纠结在一起。银色的月光洒下,两人身后的影子也纠缠。
好像,从来都未曾分开过一样。
韩奕轻声和赵桑榆说着他们当年在容华宫的匆匆相见,说葡萄树下的窃窃私语,说来年花开的游园共赏,说冬日里的踏雪寻梅……
说除夕,说中秋,说七夕,说端午,说清明……
说赵桑榆讲了很多有意思的小故事,以及后来韶华郡主溘然长逝,她悲痛欲绝,浑然不顾落水后身体未好就执意守孝。
再见之时,两人却不再是昔年的模样。
赵桑榆的心里五味杂陈。
韩奕说的越多,她越是可以确定他嘴里的那个是她,只是那个赵桑榆,她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以前这样啊!”赵桑榆喃喃自语,双手抱着小腿,不知是哭还是笑还是该叹息。
若说穿越后,赵桑榆清楚的记得现代的事情,那么之前的那一个显然也是,否则她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和这里不一样的信息,有着和她一样的习惯。
那如果那个她是她,现在的也是她,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恍然间,赵桑榆又想起了前身和韩岭之间的那点事儿,如果前身也是她,那么她怎么可能会看上韩岭。
就算是有喜欢的——
赵桑榆看了韩奕一眼,就算是有喜欢的,只怕也是眼前的这个人吧!
而且还费劲心思地说了这么多与前世有关的东西。
赵桑榆撩起头发,看着韩奕张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算了……”
“怎么?”韩奕笑着揉了揉赵桑榆的发顶,“不相信?”
赵桑榆摇头,“不是不相信,是……太不可思议了。”
以前的她是她,现在的她也是她,那到底中间出了什么变故,才变成现在这种模糊的情况。
都说庄生晓梦迷蝴蝶,那到底前世和今生,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幻?
还有和韩岭感情的事。
想不出来,赵桑榆也只能放下,“你今天叫我出来,就是想要说这些的?”
“不是,你以前说想体验西北荒漠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想前一半你这段时间定感受过了,今晚带你看看所谓的长河落日圆。”
“哦。”
赵桑榆点头,想了一会儿,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她念叨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翻了个白眼,“你说错了吧,什么长河落日圆,是长河落月圆吧,这里哪有太阳?”
“嗯。”韩奕看着赵桑榆笑,漫天的银色落在他的眼中,像极了盛满整个星空的银河。
赵桑榆心跳漏了一拍,脸有些灼热。
她佯作镇定地白了韩奕一眼,色厉内荏道:“你无不无聊,故意逗我。”
“嗯,无聊。”
赵桑榆梗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气氛又有些怪异,她干脆清清嗓子,站起来走了两步,“大晚上的,月亮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韩奕摇头,起身翻到赵桑榆的身后,炙热的气息几乎形成实质喷洒在赵桑榆的脸上,“你在躲我。”
“怎么可能!”
条件反射,赵桑榆往后退了一步,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你有什么好躲的,我要是想躲你,还用等到现在。”
“嗯,”韩奕依旧看着赵桑榆笑,眼神宠溺,“你说的对。”
又被噎了。
赵桑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韩奕此时的样子和以往又有些不同,那种微妙的感觉,让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着,速度越来越快。
“你……”她错开眼,不知道怎么说就假装自然地揉了揉揉眼睛,“哎呀,眼睛被迷住了,风好大。”
“不要揉。”韩奕握住赵桑榆的手,俯身靠近,撑开她的眼睛吹了吹,“手上又很多细菌,不健康。”
“不要揉,手上有细菌,我帮你吹吹。”
赵桑榆忽地想起来穿越前那晚和韩奕喝酒的场景,她因为实在太困,又喝了酒,整个人一直晕晕乎乎的,眼睛也睁不开。
好不容易把韩奕送回了房间,但是韩奕却一直缠着她,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她拍了拍脸,又揉了揉眼睛,正想哄着他睡觉,没想到却被他反手拉近怀里——
“不要揉,手上有细菌,我帮你吹吹。”
从前那些年相处的记忆潮水般地涌进脑子里,赵桑榆一时间乱了。
他记忆里那个面瘫脸,喜欢挑刺,嫌弃她的韩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你不会喝傻了吧?”她拍拍韩奕的脸。
韩奕不高兴地皱眉,挥开赵桑榆的手,双手捧着她的脸,“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