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那边去。”褚玮伦盯着郭氏拉着自己手臂的手,暗咬了咬牙,挣开手转身往里间走去,发妻怀着他的孩子,郭氏心如蛇蝎,不能再容情了。
郭氏呆呆地看着褚玮伦高大的背影从眼前渐渐离去,眼泪如滂涝大雨流了下来,这回是真的伤心了。
兰氏派来报讯的人恰在此时到来,口中哭喊着:““老爷,大事不好了,太太晕过去了。”
“我走时不是好好的吗?”郭氏怔怔地看到往里疾行的褚玮伦身影一闪,几步闪过自己,一把抓住那个报信的下人一迭声讯问:“请大夫了没有,太太肚里的胎儿怎么样?没事吧?大小姐回去了吗?”
“奴才来时听得兰姨娘派人去请大夫了,顺妈已经从冯府回来,没有请回来大小姐。”
“混帐,大小姐在相府又没在冯府,去冯府请什么人……”
褚玮伦出门上了马车,马车疾驰离去,自始至终,他看也没看一眼郭氏。
“太太肚里的胎儿怎么样?”郭氏的身体剧烈震颤着,褚陈氏怀上孩子了!难怪褚玮伦待自己如此狠绝。
“大小姐在相府又没在冯府。”褚明锦不止是侍郎夫人,还攀上相府了,她竟能在抢了方彤君的夫婿后,还成了相府的座上客!
郭氏游魂一般出了褚记商号,长街上滚滚的人流在她身侧走过,末路绝境的担心和焦虑使她感到疯狂,在改嫁和重求回到褚玮伦身边两个抉择来回比较后,郭氏往相府走去。
眼下褚陈氏有喜,褚玮伦整颗心都放在褚陈氏身上,要求得他重新容纳自己不易,只能厚着脸皮去求褚明锦了,求褚明锦肯帮她在褚玮伦和褚陈氏面前说情。
相府张灯结彩,富丽堂皇,热闹喜庆。
方廷宣这日和凤书宁成亲。当朝首辅五十高龄成亲,依常理,贺喜的宾客应该踏破了相府的门槛才对,意外的,这日的相府,宾客并不多。
而且,方廷宣成亲,当今天子竟然贺礼与祝贺的圣旨都没有。
有朝臣说,皇帝是两下为难,所以干脆两府都不下旨不祝贺也不安慰。
相府这日办喜事,皇后娘家太尉府却在办白事,郑易理在这一日出殡。
方廷宣没有儿子没有亲长,冯丞斐代着主人招待客人,他像灿烂的阳光,耀眼而明亮。他带着温和的微笑朝客人拱手致意,不少客人在回礼后,背着他窃窃私语起来。
若论与相府的渊源,谁都知道,非杨润青莫属,可现在,男客人是冯丞斐以主人身份招待而非杨润青,女宾客则是由方彤君在接待。
“这算怎么回事?”
“你没听说吗?冯大人休妻了。”
“这么说,冯大人是要做相府乘龙快婿了?”
“这话有失偏颇,应该是,相爷要有国丈之尊了。”
“此话何解?”
“你们没听说吗?冯大人与柳妃相貌如出一辙。”
——下接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啊!你的意思是?冯大人是皇子……”
“……”
窃窃私语在婚宴的每一个角落响着,即使压低了声音,也一字不差地落进冯丞斐耳中,冯丞斐恍若不闻,唇边带着完美的浅笑,从容自若地周旋着。谁也看不出,此刻,他的内心紧张到了极点。
这是婚宴,同时也是鸿门宴,因为宫里那一晚的设局失败,方廷宣制定了这一出鸿门宴,用自己的婚礼,诱郑建业出手。
郑家选在同一日出殡,固而,今日差不多也是朝臣明确站队的一场考验。后族一党都到太尉府去了,到相府来贺喜的,是方廷宣一脉的官员或是向着皇帝的,皇子们不能幸免地也进行了选择,李怀琳自然是去了太尉府,光宗皇帝有名份的另三个皇子,李怀玦、李怀瑜、李怀瑾,还有他自己这个没有名份的,此时都在相府。
这是郑建业一举将反对郑家的朝臣和皇子一网打尽的好机会,没了这些重臣的支持,没了其他皇子,皇帝将不足惧,朝堂便由郑家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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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云涌浪翻
光宗皇帝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两只手捧着头,双肩不停地抽动,喉咙深处不时泄出极力隐忍的呜咽之声。
那一晚刚从冷宫出来,他嚎啕痛哭,很想一头撞上柱子死去,可他撞了许多下,除了头破血流头晕眼花,连失去知觉都没有。
如果从皇后中宫出来后,不去冷宫看望瑶妃就好了,就不会看到吴晗抱着瑶妃,虽然他进去时,瑶妃在痛斥吴晗,喝令吴晗松手,可他觉得,瑶妃的声音不够决绝,骂得也不够狠不够大声,有些像欲拒还迎。
皇帝这三日来很后悔,后悔那晚为什么要去冷宫,悔恨中他又恨起皇后,如果皇后不喊他的名字,他就不会触动往事,想起他的皇长子,心疼起瑶妃在冷宫中的凄凉,进而跑到冷宫去。
皇帝越想越恨皇后,摘月楼是她设局害得他怀疑起瑶妃,在咬牙切齿中他猛然发现,自己中计了,李怀琳那时肯定还在皇后宫中,因为他布置好的人根本没有看到李怀琳出宫。
“我去得太慢了,若是去得早些,奸-夫-淫-妇正在行事,就能抓个正着。”
他算好药发时间过去的,郑怡春与李怀琳却提前完事了,只能说明他们两个早就暗通款曲,所以根本没有矛盾痛苦纠结的时间,药力稍微发生效果时,两人就扑到一起了,因而提前结束。
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