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吃过饭就睡了。
杨大铜昨天也是一样的,麦收是农人一年中最重要的大事,他们都是心无旁骛专注麦子,杨淼家的田地离村子也挺远,他们哪里会在累了一天之后过来烧麦子。
再说了,这是烧麦子!
这么多的麦子,他们就算是偷也不能烧啊,都是土地里刨食的人家,这麦子珍贵的堪比铜板了,他们宁愿偷也不会烧。
杨大银杨大铜大声的为自己辩解,他们的媳妇开始抹眼泪,又哭又喊,这两位可是对上孙菊花都占上风的豪杰,没理都能硬嚎,更别提这会儿了。
这是要赔偿几千斤麦子甚至要坐牢的大事,哭!
闹!
使出浑身解数辩解!
和她们无关的事,绝对不能硬按到她们身上!
封小满没言语,任由这两家人花式辩解,一直等到这两家人的声音都小了下去,他也没开口。
这两家人也没有烧麦子的动机,他们好几年不和杨大金家来往了,真要烧的话也是刚闹了矛盾时烧。
而且正如他们所说的,这是麦子,是硬通货,在乡下可以当铜板使的,他们宁愿偷也不会烧。
杨大金家的日子如今越来越好,连青砖瓦房都盖起来了,也买了毛驴,他们最近已经有了向杨大金求和的意思,想问杨大金借毛驴用,哪里会再犯下这样的大错。
每个人都有嫌疑,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而且这些人的话语和神色没有任何破绽,至少他没找到破绽,身边的封池也没找到破绽。
真不是他们烧的?
可和杨淼家结仇的就这三家,若不是他们烧的那是谁烧的?
谁会大晚上的跑这么远来烧麦子?
“爹,和大金叔结仇的还有一家,镇上卖醋的江家。”站到一旁的封成开口了。
那日村子里的人一同去江家讨要周月兰,他虽没去,但事后听其他人说了。
当时闹的很僵,江家更是讹了五两银子。
封小满听得这话,迟疑道,“这事儿已经了结了,况且,姓江的知道这是杨淼家的麦子吗?你们都有谁见姓江的在这附近出现过?”
在场的人都摇头。
“那会不会是某些人把这地方告诉给了姓江的?”一直沉着脸没吭声的杨淼开口了。
她说着这话时视线盯着杨玉石和孙菊花,指向性很明显。
孙菊花哎哟一声立马叫冤枉,“我这些天可是从没去过镇上!”
“接六叔出狱那日你们去了。”杨淼冷声道。
杨玉石一出狱就上演真心悔过的大戏,说不定就是为了今日!
一把火烧了她家的麦子,既能自己不沾手保住前程,还能报了这些天装孙子的委屈。
孙菊花听了杨淼这话,一屁股坐地上开始哭了起来,说自己是冤枉的,不信可以去镇上找江家人质问,还说实在不行就去县衙见县太爷,她冤枉的能六月飞雪啊!
杨淼冷着眼看她哭嚎,没说话。
和她家有仇的也就这几家了,一定是其中的某一家。
封池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想了想,出言道,“报官吧,这事儿太大,我爹管不了。”
“而且还要向县太爷报备一下,看你家这种情况能不能免掉一部分的赋税。”
杨淼闻言,立马看向他,“报官有用吗?”
“估摸着没啥用处,但最起码要试一试,赋税这个还能免就免吧。”封池道。
杨淼闻言,暗自握了握拳头。
自家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难道就这么算了?
六千斤麦子啊!
“报官吧。”封小满也开了口,他寻不出在场这几家的破绽,江家也太牵强,江家都讹诈了五两银子,不至于再跑这么远烧麦子。
不过,还是应该去镇上江家问一问。
“成了,其他人都散了,有什么线索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封小满道。
众人纷纷应是,各自散去,农忙时节,他们得忙活自家田地里的活计。
很快,打麦场上只剩下了杨家人和封家人。
封小满盯着打麦场的灰烬看了又看,最后叹了口气,“小池,咱们去县衙报案。”
“我也去。”杨淼立马道。
这次封小满没拒绝她,点了点头。
不过封小满再次看向了在场的杨家人,冷声道,“最好不是你们做的,不然的话,几十年大牢是跑不掉的。”
大周初建的时候很穷,大周开国皇帝找不到前朝的那批宝藏,只能把自己的私库拿出来建设大周,他本人也很节俭,对浪费两字深恶痛绝。
现在大周好多了,但皇家节俭的习俗依然在。
一下子烧了六千斤麦子,这事儿太恶劣了,等查到了真凶,这处罚绝对不会小,他这话绝对不是在恐吓这几家人。
这几家人听了这话,一个个的都开始喊冤,这事不是他们做的,往他们身上推什么,他们冤枉!
封小满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回家。
杨淼也将他们的神色一一看在眼中,咬了咬牙,也拉上哭的要成泪人的周月兰回家。
周月兰早就过来了,刚才一直在哭,哭的几乎昏厥过去,杨淼不得不扶着她往家里走。
“娘,权当是这些麦子像以前那样喂给六叔了,别哭了。”她出言安慰。
家里每年都能收大几千斤麦子,还有那么多土豆,结果还是吃不饱,全拿去供杨玉石读书了。
这一次,也当做是供杨玉石读书了吧。
周月兰听了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