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格无意泄露出來的解药根本不是成品,你只要带着我在岛上多藏一会,这些人就会重新爱上我,我统治世界之后,会给你半个地球当做报偿,你可以把那里变成你的基佬乐园……”
如此巨大的诱惑却沒有让彭透斯心动。
“艾淑乔女士,您的灵魂被权力腐蚀了,乐园这种东西,从來只存在于平静的心灵当中啊……”
“杀了她。”
“扭断她的脖子。”
美军士兵希望复仇的声音不绝于耳,甚至有些人已经举起了手枪。
彭透斯突然把艾淑乔抱在了怀里,用他宽广的脊背充当了对方的盾牌。
“你干什么。”对于彭透斯的舍身行为艾淑乔却完全沒有感动,“你死在我面前有什么用,马上带我躲进丛林里去,只要多躲藏一段时间……”
“兄弟们,跟我一样的上帝子民。”彭透斯既保护着艾淑乔又不让她离开,他微转过头,向上方望着站在潜艇甲板上的我们,闪电将他黑色的脸雕刻得更加棱角分明。
彭透斯喊话的时候用英文夹杂汉语,不知道是由于情绪激动,还是想让在场的我也听明白。
“你们,你们想必也听见了,意外泄露出來的解药只是试验品,它的有效时间可能很短,你们应该立即回到船舱里面去,尽量多地吸取解药。”
“那艾淑乔怎么办。”
穆勒将军问道,在他旁边的翻译官出于惯性,把这句简单的英语也译成了汉语。
“我欠他一命。”彭透斯语调平静,“所以我斗胆请求你们,请让我把她囚禁在这座荒岛上,我保证在有生之年绝不会让她离开。”
“开什么玩笑。”穆勒将军说,“她害死了我那么多士兵,我怎么可以让她不接受惩罚。”
“艾淑乔仍然请得起天价律师。”彭透斯提醒道,“如果把她抓回美国受审,最坏的结果仍然只是终身监禁,这座岛上的人工建筑已经被海啸摧毁了,跟美国监狱相比,难道不是一个更艰苦的地方吗。”
“怎么可能把她带到美国受审……”穆勒将军咬牙切齿地开始在自己的腰间寻找手枪,但是他忘记我已经把他的手枪给夺走了。
“将军,请仔细考虑一下。”彭透斯的声音穿过了瓢泼大雨,“你们已经接触过艾淑乔的信息素,谁也不能保证解药的持续时间有多久,你们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能重新爱上她。”
“而谁开枪射杀艾淑乔,谁以后就会生活在亲手杀死挚爱之人的悔恨和痛苦之中,你们要冒这个风险吗。”
潜艇官兵们面面相觑,其中有一部分人经过关塔那摩监狱大屠杀,当时新兵吉米只是让艾淑乔失望便举枪自杀,如果自己再被爱情魔药所控制,那亲手杀死艾淑乔所要承受的心理负担,根本不可想像。
风吹得更紧,穆勒将军感觉自己有些头痛,他有些疑心爱情魔药已经开始重新生效。
“我怎么能信任你。”穆勒将军咬牙道,“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和艾淑乔的缓兵之计。”
“上帝作证。”彭透斯笑得十分坦然,他用左手在自己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然后猝不及防的,突然弯指作钩,用沒有半点胆怯和犹豫的手法,将自己的左眼挖了出來。
鲜血从他的眼眶中喷溅而出,并且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包括艾淑乔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然而彭透斯仿佛沒有半点恐惧,他的表情仍然是那么刚毅,那么神圣。
穆勒将军被对方的气概折服了,凡是有基督教背景的人,恐怕都从彭透斯的身上看到了上帝的影子。
“另一只眼睛也可以作为送给上帝的契约之证。”彭透斯的身影显得无比高大,雨线被他紧绷的肌肉向外弹开,“即使沒有眼睛,我也能保证艾淑乔永远无法逃出这座岛。”
“不必了。”穆勒将军点头道,“上帝让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我们会回到船舱里,把自己绑在椅子上尽量吸取解药,并且让潜艇驶离这座岛的……如果有人问起艾淑乔的下落,我们会说艾淑乔已经死了……”
“不可以,我不能用这种方式被世人遗忘。”
彭透斯自毁左目的行为让艾淑乔明白了他的决心,万分醉心于权力的艾淑乔,无论如何也不甘心被永远囚禁在荒岛上。
明明可以轻易让无数国家领导人爱上自己,明明可以藉此成为整个世界的统治者,却要从此跟权力再无瓜葛,离开了权力的艾淑乔,简直就像鱼儿离开了水一样痛苦,痛苦得不能呼吸。
“开枪啊,你们开枪啊。”艾淑乔挣扎着朝穆勒将军的方向喊道,“我看谁敢开枪,你们在甲板上吹了风,解药已经失效了对不对,你们都是我爱情的奴隶,给我跪下,带我离开这个岛。”
已经有不少人像穆勒将军一样感觉到了头痛,为了避免事态恶化,他们开始陆续回到船舱内部,有些意志不坚定的人还恋恋不舍地看着艾淑乔的方向。
我仍然站在潜艇甲板上,站在雨中,向下望着我那歇斯底里的生母,以及那虽然眼眶淌血,身姿却依旧挺拔,重情重义的彭透斯。
方信的预言,难道就要以这样的方式成真吗。
“艾米会伤心的。”我以悲伤的调子向彭透斯喊道,“彭透斯,你沒必要和艾淑乔一起被放逐。”
“我说过。”彭透斯平静地回答我,“我要拯救艾淑乔女士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