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终于有人开口道:“我们其实都清楚你说的这一点,但是要如何选择活下来的人呢?又要如何说服不能活下来的人为幸存者建立基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啊。”
迷宪向开口的人看去,对方看上去五六十岁,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带着一副金丝全框眼睛,是十分复古而儒雅的打扮,迷宪毫无对长者的敬重,而是低低一笑道:“既然我们不可能抛弃一部分人,又根本不可能救活所有人,那这个会议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一名年长者身后站着的年轻人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奉劝你尊重会议,而且你没有办法只能证明你无能,你凭什么说这些话?”
年轻人一边说一遍环顾着回忆中的所有人,但他失望的发现没有人对他表达赞同,年轻人愈发怒不可遏,道:“你们也是这么想的?qín_shòu思维!”
“庭玉!闭嘴!”年轻人身前的老人猛然开口呵斥。
迷宪却远远地看着年轻人头上紧绷的青筋,低低地笑出了声音,然后在年轻人看j-i,ng神病人一般的眼神中重复道:“qín_shòu思维吗?”
年轻人碍于老人的命令不敢开口,却还是重重地点头,眼神中是燃烧的怒意。
迷宪却好整以暇的看着年轻人,突然道:“你在大学里应该参加过不少新社团吧?”
年轻人一愣,不由自主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迷宪露出一个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容,他说的新社团是指那些社团的理念有所创新。
伴随着文明的发展,人们渐渐地不缺吃穿,核能让全人类都可以在不付出什么劳动的情况下衣食无忧,不少人因为由此产生的无聊而开始再度思索人类存在的意义。
然后许多人突然意识到,原来地球上有那么多动物植物处在被人类或是别的因素伤害的危险境地,他们陡然意识到人类存在的意义正是构造更美好的世界,让一切生命都能美好生存。
而为了让这一理念更能为人接受,这些人将组织的初级目标改变为让所有人平等和谐地共处,他们构建出美好的乌托邦,诱惑着他人尤其是年轻学生加入组织。
迷宪在大学中对于这些组织也有所耳闻,只是他向来忙碌无暇多做了解,更不会加入,但看到眼前年轻人激动的表现,迷宪很轻易就猜出了对方的思维受什么思想所影响。
迷宪不回答青年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们的观念是让地球上的一切生物和谐相处,第一步是做到消灭人们之间的不平等,让每一个人都成为一个独立而高贵的个体,对吧。”
青年点头,在座的许多人也跟着点头,在新思想几十年来的影响之下,这种平等思想早就深入人心,绝大多数的中青年都将此看做理所应当。
迷宪却嗤笑一声,问道:“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们考虑过人类文明的延续吗?为了保证人人平等,就要放弃仅存的一线希望直接不向末日抗争,是这样吗?”
一片沉默,年轻人坚持道:“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能解决这次末日的。”
迷宪问道:“如果没有呢?如果没有,如果必须要在牺牲一部分人与牺牲全部人之间做出选择,请问在座的诸位有任何一个人敢说,自己敢放弃大多数人拯救剩下的,努力让人类文明保存下来吗?”
这一次连年轻人都一同陷入了沉默,迷宪看着众人许久,终于讽刺道:“一群懦夫,你们中的大多数其实并非没有意识到问题,但没有一个人有直面问题解决问题的勇气,不如现在就散会吧。”
有人道:“理智上我知道你是对的,但实际上我们要怎么告诉大家,我们只能让极少数人活下去?没有人能接受这样的结论。”
迷宪追问道:“所以你们所有人都觉得,与其面对无穷的风险去试图救世,不如享乐十年然后迎接死亡,是这样吗?”
看着沉默无言的众人,迷宪退后一步,他慢条斯理地取下作为与会人员身份象征的身份牌,松开手,看着身份牌掉落在地。
然后他沉声道:“我不会放弃希望,我有想要长相厮守的人,所以我会努力救他也救我自己,我会努力让一些人活下去,能多救一个就多拯救一个,所以,我退出你们的享乐联盟。”
会议场响起一阵喧哗的声音,主持会议的人冷声道:“那我们恐怕只能请您出去了,而且也请您记住不要在您所谓的救世中触犯法律,不然您依旧会受到制裁。”
迷宪眼中讽刺意味更重,他眼前的都是地球上最为聪明的人,这些人原本可以一同拯救百万甚至千万的人,但是因为惧怕面对的风险与挑战,他们放弃了一切希望。
迷宪淡淡道:“你们等待奇迹,祈祷吉人自有天相,而我选择创造奇迹,成为自己的天相。如果你们不止不做出行动,还阻止敢于行动的人,那可真是太令人不齿了。”
迷宪最后对那名年轻人道:“认为自己可以成为平等的维护着,认为人类可以一手c,ao持地球的一切动植物的生态平等,这不是仁慈,是傲慢。”
话音落下,迷宪转身离去,步伐没有一丝紊乱,只是在离开座位之前,他突然被人叫住了。
“等等!”开口的是一名女性,她站起身向迷宪的方向走去,边走边继续道:“我刚同我爱人交流了,我们愿意跟着你一同,试着拯救一些人。”
看着那名女性略带忐忑的神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