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叶志天一手抚着心口,眼睛泛红。「这毒妇,她是想毁了我的萍儿——跟我走。」
「老爷你慢点,小心身体。」
叶志天来到门口时,就看到大女儿纤细的身影正笔直地站在大门内。
叶秋萍冷冷的看着江氏,声如寒冰,「是我让叶秋蓉与林修私下苟合,还是我请江文华到龙恩寺的?是我让叶秋蓉与江文华yín_luàn寺院的?是我灌叶秋蓉打胎药,还是我送叶秋蓉到江家家庙的?是我逼她自缢的?如果都不是,江氏,你今日在叶府门外哭号指责,除了想陷我于泥垢,还有什么目的?
「当年你一介官家小姐不知自爱,趁我父酒醉委身于他,恬不知耻以势压人嫁入叶家,逼走我的母亲,这些年你们夫荣妻贵,可曾想过被你们逼走的我和我娘?我娘若如你这般恶毒,岂有你这些年的平安日子?你不思己过,反倒将错处归咎到旁人身上,岂非可笑至极?
「要知道,人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怨不得别人。叶秋蓉有你这样不自爱的母亲,落得今日下场是你言传身教的结果,你不必红口白牙攀诬于我。我叶秋萍行得正、坐得直,敢做便敢当,我没做过之事,你也不必枉费心机想诬陷我。
「秋蓉身死,我知你难过,但若再在此纠缠不清,也别怪我到京兆尹报官,咱们一道去公堂之上辩个是非黑白,如何?」
叶秋萍的话仿佛热天的一股冰水,清清冽冽地淌荡人心,江氏的哭闹声渐渐小了下去。
周遭围观百姓也不由得纷纷嗤笑,闹了半天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亏她好意思来叶府门前闹事。
「萍儿…」叶志天心口涩痛难忍。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和莺娘的女儿已长成这般坚毅冷锐聪慧,却独独少了属于小女儿的娇柔,她站在那里好似一株挺拔的青松,狂风暴雪都压不垮她的脊梁,却让身为父亲的他,成了一滩烂泥。
叶秋萍转过身,看到父亲,面色仍是一片冷凝,道:「打发她走,否则我不介意把她当年做过的下作之事一桩桩宣之于众,她既不想要那张脸,我也无须替他们江家拉着那片遮羞布。哼,这叶府果真脏得很,请恕女儿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说完,她便越过父亲径直往回走,再不想理会门外那些是是非非。
原本她还有些迟疑,但今天的事让她坚定了主意,必须离开了。无论是为了父亲,还是为了自己。
先前之事倶是针对叶秋蓉,进而引起江、林两家之争斗,如今却是要借江氏之手来抹黑她了,那么最后,被拖下水的会不会就是父亲了?
所以,她必须离开了。
叶招福赶上前扶住老爷有些摇晃的身躯。
叶志天站在台阶之上,俯视着台阶之下的江氏,冷冷的道:「若非你存了害人之心,岂会连累女儿落得如此下场?可悲的是,事到如今你都不知悔改,只晓得一味迁怒旁人,岂不知这正是你自己招来的报应。」
「老爷——」江氏泪流不止,面容狼狈不堪。
叶志天摆手,道:「念在你我夫妻一场,今日之事我不追究,你再不要来登我叶家之门。」
江氏面如死灰,忽然从地上爬起,朝着叶府门前的石狮子用力撞了过去。
围观百姓一片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