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山间行走着两个男子,一名白发披散,身着深重的黑衣,金色的双眼甚是凶恶,那是一双即便笑着也分外摄人的双目。
而另一位红色长发十分打眼,衣着却极为随意,是普通武士的装扮,不过腰间却并未有刀。
蠃蚌跟在他身后,薄底木屐随着脚步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空中只有随着行走而摩挲的簌簌布料之声,他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那是他作为先驱而形成的习惯。
白山还是像从前见到过的那样,干净的让人厌恶。
范浩然心中虽厌恶,却也没有多么的讨厌。他之所以来到这里也是因为世界融合的原因,大致推算了一番,可能出现状况的也就只有那几个地方。
白山、食骨井、冥道。
这样的猜测会不会出现差错他并不能断言,依照他的计算,出现在这三个地方的可能性在百分之六十左右。
既然可能性已经如此之高,那么就不能不来。
然而空间的融合却并不出现在白山,他悠哉哉的在白山之上晃荡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异样的范浩然无声无息的调转方向往那个小村庄走去。
“你在找何物。”白发的男子撕咬着鱼块,盘绞着双腿坐在地上毫不嫌弃。即便已经是为‘神’但却脱离不了饥饿与困倦。
范浩然斜靠在一旁无声的看着那个正在咀嚼着食物的男人,年轻的带着棱角的面容,随着咀嚼的动作而翻搅着的舌尖殷红似血,绮丽的宛若抿在唇间的玫瑰花瓣,却又随着咬合而溢出花汁,那花汁鲜红,又带着撕烂的残忍。
“要说是‘东西’的话却并算不上。”他这样说着,却更好奇属于《野良神》世界的蠃蚌对这里有什么感受,他挑眉的弧度微有异色,“你在这里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同。”
蠃蚌白色的长发在天光下仿若银丝,皱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再去看他,抬头看着扭曲着正在同和的世界屏障。
蠃蚌见他如此动作,这两个月一来,他时常见到这个被妖怪们敬畏的称呼为‘殿上王大人’的男子这样望着天空,似乎正看着什么他人不能理解与察觉的东西,怪异的注视着那种别人不知道的虚无,那种专注而沉默的眼神却有种别样的魅力。
并不是不好奇这个殿上王为什么让他成为神,也并不不是不好奇为什么会来到这个遍地都是妖怪的地方。蠃蚌却并不开口去问,询问过一次没有得到答案后又何必非要去问到底呢?
不能否认,这个男人是让他再生的存在,那么他的和条命本就是被赐予的。
被这个男人赐予。
那么,在报答恩情之前,他哪里也不会去。
不论这个男人将要做的是什么事情。
这番思索过后,蠃蚌跟在范浩然的身侧向不知名的方向前行。
不出所料,食骨井果真是扭曲点中的一个,皱眉看着井中的红发男子拥有一张妖媚冷厉的面容,他认真的却并不沉重的看着穿透了时空的下方,扭曲着的斑斓的空间,虽然的确呈现融合的趋势,但是却并没有范浩然想象中严重,甚至远远不够。
看着已经融合了百分之二十五的世界空间,挥手抽走支撑着扭曲点的空间能量,其中夹杂着巨量的斑驳妖力,暴虐的冲击波震动的频率和引发的能量风暴令人心悸。
蠃蚌感受到那种妖力的瞬间就变了脸色。
抽离那股力量,范浩然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体内的力量正在发生不知名的转变,随着这段时间也是逐渐趋于饱和。但是方才从食骨井抽出的力量却源源不断的涌进了身体,硬生生的塞进更多的力量,那种因为饱涨而疼痛的感觉令他一时难以动弹。
僵硬的背影是颀长的,腰封束着修韧的线条,脊背宽阔而具有野性力量。
那是个非常惑人的身影,而此刻,这个背影的主人却僵硬在原地不能动弹,连呼吸的微小动作都能引发像是要被撑爆的痛。
蠃蚌站在他身边一言不发的看着他,那双金色的总是弥漫着残酷笑意的双眼微微眯起,眼眸中倒映着一个睫羽卷翘,眉目鲜明的红发男子。
要发觉范浩然不对劲并不难,而蠃蚌自然从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与那样隐忍的表情上看出了。成为了神的蠃蚌同样能隐约触摸到那种不属于人类的力量,虽然在本质上相差很多,但是察觉这一点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并没有贸然的上前碰触他,蠃蚌后退了几步,左手轻轻放在腰侧的太刀上,男人骨节粗大而五指修长的手放在刀柄上,姿态自然却暗含着十分的警惕。
当范浩然能再次动弹的时候上空已经第二次铺洒下天光了。躯体的每一个动作都还伴随着不小的疼痛,但是与两天前相比已经好上了不少,但是原本身体中处于平衡的力量却被打破,他现在的状况可以说很糟糕。
真是糟糕透了。
带着妖娆之色的双唇因此而微微泛白,他虽说能够凭借当初融合的系统穿梭在哥哥时空,但是现在的身体是属于九尾狐妖的,身体的强度远远不能达到。
说的简单一点便是,他能够使用自己的力量,就像是当初在斗破苍穹的世界,他堪破空间的奥秘,拥有斗圣的力量,当初的那个身体是随着力量也经过了淬炼,承受那样的力量是理所当然。
但是现在这个身体,却不一样。他所有的力量都储存在灵魂之中,身体要承担这样的灵魂很简单,但是r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