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的一声,两位兵士用亮闪闪的长戟拦住了曹老太的去路。
曹老太抿起大红袖子,慈爱地给拦住她的兵士脑门上擦汗:“可怜的娃,来青阳受苦了,小小年纪的就出门在外,这打打杀杀的万一伤了自个儿,家里的老娘定会担心。”
军士们面不改色,稳丝不动。
司徒瑾见状微微皱眉,开口道:“放她进来!”
长戟闪开,曹老太走到司徒瑾面前责怪道:“瑾儿呀,有什么事跟老姨说,万事好商量。”
司徒瑾举起手中那张落日弓:“曹老太,你没看到么?你儿子正捉拿我这个要犯,而我这个要犯正在暴力抗法呢。”
曹老太叹气:“老姨我没有看到什么官差,更没有见到什么要犯,老姨看到的全是的孩子!”
朝歌在一旁冷冷道:“大哥,别和她费话!”
曹老太打量朝歌,只见他长相姣好,俊俏fēng_liú,只是那张粉面朱唇的脸冷冰冰的,就像凝了寒霜的苍兰。而另一旁的晋伯,皮肤古铜色,一双深邃的眸子沉稳睿智,肃然如寒星,耳鬓上竟有些许斑白,使得这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增添了几分凝重沧桑之感。
位于中间的司徒瑾是最出色的,他坐在马背上身姿如同劲松一般挺拔,皮肤就像散发着阳光味道的成熟小麦,乌黑的头发散落肩旁,浓眉入鬓,眸若星辰,俊美而疏狂。
好几位翩翩浊世佳公子,怪不得有人称他们为“青阳三杰”。
曹老太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们几位,而司徒瑾也在暗暗打量她。
司徒瑾已经想到曹母会来,果然不出所料。
所谓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司徒瑾初来青阳时就将曹达的底细查个一清二楚,可是查来查去这个曹达没有什么可挖掘的,倒是曹母在当地是算个人物。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这个曹母倒是个会享福也会吃苦的人,为了儿子们,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会走到今天。
她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成了寡妇,留下四个能吃的壮小子。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她无奈何只好带着儿子从外地来到青阳找活路。寡妇的活路无非是再嫁人,可是她不仅带着四个拖油瓶,而且是个长相粗陋的丑寡妇,条件好些的人家根本不娶她,她只好下嫁了一个又老又穷的曹姓农夫。
谁也没想到,她来青阳镇还不到一年,她的第二任老公又意外得暴病身亡了,这下“长期饭票”没了,她还坐实了克夫的罪名,真是苦水里泡黄莲。
曹家人嫌她晦气,就想打发她走,毕竟她过门不到一年,也没有生下个子嗣,还不算是曹家人。可是曹母偏不走,谁不知道这青阳镇是个富的流油的地方啊!随便在路边摆个茶水摊子都能赚钱!
当年的青阳镇来往客商很多,曹母的茶水摊生意很好,由于她善于经营,能说会道,赚了不少银子。可是曹家人却仍嫌她碍眼,到处散播谣言,说她茶水里有让人上瘾的麻茶叶子,这下子生意一落千丈。
曹母算是明白了,这曹家人不想让她在此地呆着,于是她干脆舍了曹家那一亩三分地,净身出户。在经营茶水的生意中,她早就盯上了青阳络驿不绝的客商,这些人可全是肥羊,手里银子,脑里有路子,于是她装扮成男子混进边境来往的商队里,开始学着做买卖。
由于她体格高大,生的丑陋,而且嗓门粗,扮成男子倒也不违和。可是纸里包不住火,时间长了和她混在一起的商队的贩子们还是发现了她真实的身份。
这些螭国男子对突兀出现在商队里的女子虽然有些吃惊,但是却很佩服她的勇敢,得知她的情况后还赞美她是伟大的母亲。螭国商人对她特别照顾,不仅给她介绍更多的生意路子,而且还照顾着她又生了两个儿子,就是现在的曹五,曹六。
当青阳发生天灾的时候,螭国商人还提议接她们母子到螭国,可是曹母拒绝了。那些螭国女人可是很彪悍的,甚至不远千里翻山越岭的来悍卫爱情,那些散发着狐臭味儿体格强健的螭国娘们儿很善于格斗,本来还算壮实的曹母在她们面前,立刻就像山羊面对巨大的乳牛般毫无抵抗能力,她被人喷过口水,扇过耳刮子,扯着头发在街头扭打,甚至还被抓到过牢里。
曹母哭笑不得,就连她也不知道两个儿子的亲爹到底是谁,而且她也不屑让儿子去认亲,她自己既是娘也是爹。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曹五和曹六竟然多了好几个爹,那些螭国老头子对他们兄弟俩个倍加关爱,不仅经常来探望,甚至有人去世后还给他们留下遗产……
话扯远了,就说现在。曹母赚了第一桶金后,一口气在青阳连开十几家铺子,专门经营高档紧俏货,就连远在临月的客商,也专门点名找大名鼎鼎的曹母拿货。这下子曹家人慌了,原来他们当初赶走的可是个财神奶奶啊!什么克夫,什么私生子,曹家人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眼下赚钱最重要!曹家人不仅立刻归还了当初被霸占的土地和老宅,甚至还主动提出要一起做生意。
曹母同意了。
她非豁达,而是重实际。世间什么人好?什么人坏?无非是共同的利益才团结在一起。而且在青阳想要立足,她也需要更多的自己人来打根基。于是曹母领着曹家人一起做起了买卖,曹家渐渐壮大起来,曹氏家族名下有无数的驿馆,酒楼,商铺,甚至还有几间青-楼……
现在曹家人推举曹老太为当家主母,可是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