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见了她的笑容,恐惧地对江离道:“你看她笑的样子,好像我开饭前的样子啊。”江离被打得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很是难看,但他与人打架本就是家常便饭,也不甚在意。他对孟宁道:“别怕,她们要是吃了咱们,师父会给我俩报仇的。”
孟宁本来还存着一丝希望,觉得她们不会真把两人煮来吃了,江离这样一说,他更害怕了,道:“师父给我们报仇有什么用?咱们都死了呀!”江离见他真怕了,才道:“没事,她要真想杀我们,何必还要烧水这么麻烦?我看啊,她就是一泼妇,找地儿撒泼呢。”
淬玉谷终于在水烧开前来了人,来得却不是孟隐枫,而是半大不小的穆一楠。
穆一楠随女弟子进去见那妇人时,便听那妇人道:“我环月谷如今这样没落,孟隐枫竟打发一个小毛孩子来见我。”
穆一楠立马就想反唇相讥,但想到此时两个师弟还在对方手中,而师父师娘又不在谷中,只得忍一口气,不情不愿地行了一个礼,道:“拜见姜师叔。”
原来那美貌妇人竟是姓姜,她听罢冷冷道:“你来没用,等你师父亲自上门赔罪,我才能放人。”
穆一楠平日里虽不听话,但其实内心里最尊重自己的师父。听这位姜师叔这样讲,脱口问道:“我这两个师弟到底犯了什么错?要师父亲自登门才可放人。”姜师叔拉过女儿,道:“这两个小子平白无故闯入我环月谷,又纵蛇伤了我的女儿璎珞。”穆一楠知道这杜璎珞,小小年纪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美人胚子了。他扫了杜璎珞一眼,见她脸色红润、衣着整洁,连头发丝也不乱,便说道:“我看令嫒没有任何问题。”姜师叔柳眉一竖,怒道:“你是说,我女儿得身受重伤、血流如注,我才能跟淬玉谷讨个公道了?小小年纪说话也太无长幼,罢了,我便替你师父教教你。”她说罢,从袖底祭出一根黑玉尺来,那尺子见着穆一楠便噼里啪啦地抽了上去,倒像有眼睛一般。
穆一楠性子本就冲动,当下“铛”地一声长剑出鞘,迎着那黑尺就斩了下去。姜师叔虽然性子泼辣,但修为却毫不含糊。见状冷哼一声,黑尺变作一口棺材般大小,沉沉向穆一楠压了下去。穆一楠却中途剑势一收,闪身破门而出,斩断了灵蛇束缚,一手提住一个孩子就要御剑回去。只是刚一离地便觉得一阵吸力传来,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江离与孟宁本来就被捆成一团,哎哟哎哟叫唤着滚了老远。但小孩子身体柔软,反而没穆一楠那一跤摔得疼。
姜师叔被一个半大孩子顶撞,心中气急,那柄黑尺化作长剑大小回到她手中,朝穆一楠一挥。这穆一楠胆敢公然拔剑与她相斗,让他死十次都足够了,只留他一条胳臂,不过小惩大诫。
☆、吃货
灵蛇原本已逃出很远,见状却急转而回。嘴中吐出一阵狂风,将穆一楠堪堪吹离尺底。姜师叔冷哼一声,放过穆一楠,一尺削向了蛇颈。她虽不敢真杀了孟隐枫的弟子,却非得杀了这灵蛇泄愤不可。这一尺使出去,却与教训穆一楠时全然不同。只见天空瞬时漆黑如墨,唯独中间一片金色佛光,四周仿佛余有佛音。灵蛇在佛光中不安地翻腾,眼见一柄巨尺迎面击来。
穆一楠等三人不忍地闭上双眼。
龙吟声动,一道白色剑光仿若从天际劈来,顿时云开月明,金光和佛唱都消失了。
世界仿佛静谧了下来,江离看了看灵蛇,还活着,不禁一阵庆幸。转头看穆一楠,见他亦是一样的神色。两人相视一笑,这些天的敌意仿佛也消散了。
天空中升起了月亮,原来已经是晚上了。这是师父来了吗?
“姜师姐脾气风采,都不减当年啊。”江离听见声音,抬头望去,见月下静立着三人。一人是淬玉谷二师兄叶可桢,另外两人一老一少,却都不认识了。
姜师叔道:“你当上宗主后也长进不少嘛!若是五年前,恐怕刚刚一个不小心就把你劈成两半了。”
原来这说话之人竟然是上清宗宗主易成显。适才淬玉谷叶可桢求见,求他相救谷中弟子。他听罢缘由,知道这位骄矜的姜绣心师姐确实有可能取几人性命,便急急忙忙带上大弟子严毓赶了过来。他这位宗主新官上任,却做得不甚舒心。宗内除了孟隐枫一脉,其余环月谷、云梦谷根本不服他。若是让孟隐枫三个弟子都折损在这里,他这个宗主也不用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