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不介意。”尊皇大掌拍了拍红鸢的盈握的纤腰,面上的笑一瞬间消失。
“你若有这个本事将她带得走”。
腰间的大掌蓦地松开,红鸢心下一空,眼前黑影一晃,只瞟见尊皇黑色披风在风中凌空一闪,傲然的身影宛如猎鹰般腾空掠起,迅疾如风的瞬间闪在抚子流等人面前。
那一掌快如闪电,犀利狠绝,直逼眼前人心口。
抚子流脸色一变,登时抚着心口急急后退,血色自唇角溢出,蜿蜒在白皙的下颚上,鲜艳夺目。
他垂着头,微微喘息着,额头渗出细密冷汗,鬓角的墨发垂落几丝贴在阴柔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狼狈的妖艳。
黑癫一手搀扶着他,同时后退几步,心下亦是暗惊,好快的速度,如此远的距离,竟然顷刻间近前,同时攻击伤人。
余光瞟见尊皇的贴身将军,冰凌与冰倾并未出手,仅是站在一旁冷冷观望,面无表情,包括几百天朝黑骑军,皆是静默看着,不发一言,不动声色。
黑癫勾起一边嘴角,对于他们的北王,这么自信?
白谦暗咒一声,不得不迎上尊皇犀利的攻击,那二人眼见形势不好,惹了这尊瘟神就辟邪般急急后退,却将他推下火海,真是……
落叶被强大的劲气旋的漫天飞舞,弥漫决裂。
几招之下,白谦便被压跪在地上,一手被反拧在背后,面色苍白,大口的喘着粗气。
之前在青云后山密林之中,尊皇很显然只是试探的与他过几招,并未真的下杀手,如今,触怒虎须,老虎要咬人了。
眼花缭乱,红鸢只觉眼前的世界蓦地出现重重幻影,晕眩的感觉侵袭大脑,几乎要站立不稳。
她是怎么了?为何天地都开始旋转?
“尊皇,动手之前,是不是应该看看你的女人安好?”抚子流咳出一口鲜血,眼角余光瞟见一旁明显不对劲的女人,嘴角缓缓咧开一抹诡异的笑意,“你若再耽搁下去,只怕今晚搂着的便是一具尸体了”。
尊皇闻言眉眼一沉,幽深的潭底酝酿起黑色风暴,漩涡般几乎能吞噬一切,手下一个用力,只听安静中一声骨裂清脆的传入众人耳膜。
白谦闷哼一声,额上汗珠滚滚滑落,浸湿了身上白色的衣袍。
尊皇一手将白谦甩在地上,一挥袖袍,“她若有事,你们也休想活命!”。
冷冷的扔下警告,尊皇几步走向一旁的红鸢,只见戊月一手扶着红鸢下滑的身子,抬首看着尊皇,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阿皇,她毒发了,这毒应是一日前就埋上了”。
“什么毒?”尊皇眉宇拧皱,沉声问道。
“曼珠沙华。”
戊月看着已然昏厥过去的女人,樱红的唇愈发血红,压下心头的不安,曼珠沙华,此毒天下毒之黔首,世间少有,练他也仅是听闻并未见过,恐怕……
尊皇瞳孔一缩,垂眼看着红鸢苍白如纸的脸,那张倔犟淡漠的脸,那张反叛他,一次次要逃走的女人,如今,却如同被折断羽翼的蝶鹊,孱弱的闭着眼。
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隐忍的疼惜,黑色冷傲的身影一闪,单手挥开一旁的黑癫,大手顺势狠狠攫住抚子流的脖胫,一字一句从齿缝间蹦出,“解药呢?”。
抚子流轻咳着,不见任何惊惧,反笑着扯开嘴角,诡谲的瞳仁闪着莫测的流光,“无药可解”。
“你是想死?”指下用力,骨节已然泛白,抚子流面色白的发青,却不减他面上的笑容。
“你杀了我也没有用,我若死了,这世上更加无人可解”。
“不过倒是有一法子可以救她。”抚子流自腰间摸出一个锦囊递给尊皇,“这是唯一解除曼珠沙华,地狱之花的毒,北王可要小心收着”。
尊皇接过锦囊,缓缓收回手,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慑人的压迫,“你的命孤王先留着,若是她死了,孤王要你们陪葬!”。
“岂敢,不过是抢女人的手段罢了,可终究不是北王的对手啊,可惜……”抚子流笑着叹息一声,“曼珠沙华是慢性嗜毒,毒药致死需数月之久,北王有的是时间”。
“容我等告退。”抚子流一手抚着胸口,白谦拖起地上的黑癫,三人身影一闪,在众人视线中瞬息消失不见。
尊皇并未阻止,料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打开锦囊,白色的锦帛缓缓摊开,黑色的字迹赫然入目——黯海岛屿,伤逝血樱。
红鸢这一昏迷便是三天三夜。
清晨,熹微的暖阳自窗棱缝隙中流泻进来,映的床榻上的女子肤如凝脂,唇红如血,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轻颤,似是要清醒过来。
黑暗的太久,自是一时难以适应光明,眼珠在眼皮子底下转了几圈,红鸢方才微微转醒过来。
睁眼,赫然对上一双幽暗深邃的黑瞳,带着几缕血丝和难掩的疲倦。
“醒了?”嗓音低沉暗哑,带着男子特有的醇厚,尊皇大掌轻抚上红鸢光洁的额头上,“感觉可好?”。
红鸢怔愣半响,方才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隐约听见她是中了曼珠沙华之毒,无药可解。
“还好。”红鸢缓缓勾勒起抹虚弱的笑容,一开口嗓音沙哑,才觉吼间干涩,撕裂般的刺痛。
尊皇拿过一旁的锦帕替红鸢擦拭着额头的虚汗,吩咐一旁的冰倾,“将粥端上来”。
“是!”冰倾沉声应下,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红鸢,旋身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