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对方微微敛眸,笑容清浅温和,亦如初初站在这个地方的时候一样,还是那个文质彬彬的斯文学者。
“略商呢?”紫胤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那个最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人。
左飞愣了一下,赶紧一抬手朝天一指:“天台!”
…………………………
来人缓缓迈动脚步,一步一个台阶地走到天台门前。轻轻推开,带着海洋气味的冷风呼呼地吹上面颊,他皱了皱眉,想到那个人不知在寒风中呆了多久。
背对着门靠在栏杆边的人不知是否太过专注,铁门传来的摩擦声也没有惊动他。
来人蹙了蹙眉,迎着风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了他冰冷的身体。
“现在已经是深冬了,你不该还这样一直站在冷风里。”他用脸贴上对方宽厚的背脊,轻声道。
被环住的人身体没有丝毫的移动,就如同一座沉默地雕塑一般。就连来人那般温和沉静的性子都有些按耐不住了,他才幽幽传来一阵叹息。
“心理学什么的,果然是玩弄人心的把戏。”说着,他转过身,迎上对方带着些不安的眼眸,“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流露出这样的神情,算无遗策的刘博士,还会有忧虑难安的时候吗?”
“略商。”
算无遗策的刘博士——如今的陈少校哀哀一声喃喃:“我回来了。”
被环抱住的男人望着他,道:“我该说什么?”
他突然都不确定了起来,被算计的太多,他觉得自己就如同被这人牵在手中的傀儡一般。即使自己再想做主,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随着那人的设计而行动。
恒久皱起了眉头,略商眼中的彷徨和戒备让他心头一冷。即使在任何逆境和险况中都可以冷静从容,绝地求生,但是面对着这个人,他却有着太多的忧虑难安。
“我是不是,回来的太晚了。”他敛下眸,神情凄哀。
略商望着他低垂的发顶,伸手撩开他遮挡住眼睛的额发,轻声道:“你应该知道的,在我的心里,你从来都不会晚。”
没有人可以比,自然没有早晚,他的心里只等待着一个人,无论何时归来,都不算晚。他只是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否是真实的,还是依然在那人的计算之中。
恒久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些许疑惑,“你为什么都不问我?”
从他走进天台开始,这个人就表现出了超乎他想象的冷静。似乎对于一个应该丧命于爆炸之中的人突然出现,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略商瞧着他难得也有看不懂的时候,突然笑了出来,从裤子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直珍重收藏的警徽。
“你上船之前,给我丢了一样东西。”
恒久莞尔,道:“你猜到了?”
略商带着些无奈地点了点头,从警徽银色徽章和后面的皮子保护层中间拿出了一张小纸条。很小的一张纸条,若没有人仔细去找,都几乎无法相信这里面还能藏着这样一件东西。
展开,赫然只有寥寥四个字:等我回来。
恒久道:“你就不怕我这一次,又骗你吗?”
略商望着他,无言地垂下了眼眸。他并不愿恒久知道,在遇到了这个人之后,他就只能选择相信这唯一的一条路了。没得选,也没有办法去选,只要还爱着这个人,就唯此而已。
“那一日,游艇为什么会爆炸?”略商拉着人走到避风的墙角,认真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一切已经尘埃落地,恒久也再无需隐瞒什么了。